周亚平和他的“粮食音乐”

周亚平，北京鸟人艺术推广有限责任公司老总，曾成功推出彝人制造、庞龙、南合文斗等众多实力派歌手。2004年，他以一曲《两只蝴蝶》创造内地歌坛有史以来的收入神话，有力激活了内地唱片市场。

　　 一个秋高气爽的午后，笔者如约走进他的办公室。书架上略显凌乱的书册以及办公桌上堆积如山的各种文件，勾勒出周亚平忙碌的工作状态。采访中，我们的谈话时常被打断，但他总能在处理完事情后及时回到我们谈论的话题。就这样，并不连续的采访却在有条不紊的聊天中展开了。

前奏：内地流行音乐的拓荒者

　　 1981年，学习作曲出身的周亚平进入北京交响乐团，分别担任过乐团里的打击乐手、作曲、指挥兼乐队队长。当时，国内还没有出现如今风靡大街小巷的流行音乐，而身处音乐圈的周亚平却可以第一时间接触到港台流传过来的流行歌曲。

　　 “邓丽君的歌在香港红极一时，内地出版商从中看到了商机，于是联系我们来做内地版的卡带。当时的工作非常机械，‘扒带子’成了我们的主要任务，然后再从乐团找一些歌手重新录音。”虽然工作有些枯燥，但每首歌50元的制作费给了他不小的动力。要知道，在80年代，一名普通职工的月薪不过二、三十元。

　　 说起交响乐团的生活，周亚平还提到了一位小号手同事——崔健。“我和崔健的关系很好。当时我们还一起去动物园淘过衣服。”说到这，他笑了起来，笑声里充满了对往昔生活的幸福回忆，“大家可能都不知道，崔健的第一张个人专辑也是我为他制作的。但由于种种原因，那张专辑并没能一炮打响。后来，崔健找到了非常适合他的摇滚音乐，成了内地摇滚乐的领军人物，我为他感到高兴。”

　　 在流行歌曲刚刚进入内地的八十年代，周亚平通过不断尝试成为了中国内地流行音乐的第一批拓荒者，亲自编曲制作了数以百计的唱片，许多后来叱咤歌坛的明星大腕都是在他制作的唱片中开始了演唱生涯。

主歌：风云CEO

　　 1988年，在流行音乐领域名声大噪的周亚平离开了北京交响乐团，开始专心制作流行音乐。到出版社的第一年，他就为老板赚了六、七百万，这在当时可以说是个天文数字。

　　 经过5年的蛰伏，已经深谙流行音乐和市场之道的周亚平开始自己创业。1994年底，他成立了北京鸟人艺术推广有限责任公司。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结识了一位颇有才华的年轻人——牛朝阳。也正是这个满脸青涩、手抱吉他的小伙子，日后为周亚平创作了《两只蝴蝶》等传唱不衰的流行歌曲。

　　 “当时我们公司楼下是京文唱片。有一天，京文的人打电话说楼下来了一个原创歌手，让我下去听听。牛朝阳当时20岁出头，手里抱了一把破吉他。他一共唱了10首歌，每首歌我只听他唱了一小段就让他唱下一首。因为我觉得每一首歌都太棒了，一听开头我就听出来了。”第二天，周亚平就和牛朝阳签了约，并迅速开始为他打造个人专辑。“这张专辑我给了他一万元的稿费，这在当时是很大一个数目，牛子（牛朝阳）就是用这笔钱结了婚。”周亚平略显得意地说。

　　 第二年，他又推出了含笑的“飞天”专辑，其主打歌《飞天》一经推出即红遍大江南北，销量达到几十万张。这也使重出江湖的歌坛老将含笑重振雄风。

　　 善于发现并启用人才一直是周亚平引以为傲的一项本领。1998年和彝人制造组合的相识更是证明了这一点。他回忆说：“这几个来自大凉山的小伙子来找我时，穿得特土，我身边没有一个人看好他们。但我却在他们的歌里听到了时尚和民族元素的完美结合，我相信他们一定能火。”果不其然，经过周亚平的精心包装，彝人制造组合在专辑上市三个月后就迅速走红。

副歌：“粮食音乐”的辉煌战绩

　　 90年代的内地唱片市场并不景气：市场尚不规范加之盗版泛滥，导致不少唱片企业陷入困境。而周亚平却带着他的鸟人艺术顽强地生存了下来，并且还保持了自成立以来从未亏损过的良好运营成绩。他始终相信，流行音乐是可以挣钱的。依托浸淫多年的市场经验，他以市场作为标杆，正式提出了“粮食音乐”战略体系。

　　 “所谓‘粮食音乐’，就是符合流行音乐元素的、大众化的通俗音乐形式。它有一定的技术标准，比如音乐结构要方整、对仗，并通过反复这一手法强化音乐情感。就像人每天必须吃饭一样，‘粮食音乐’也将与人们的生活密不可分。”说起多年经验总结出的“粮食音乐”，他津津乐道，这也是他的一个宏大构想。1998年，帮助他实现这个宏大构想的人出现了。

　　 “一次我去录音棚，偶然听到庞龙在录歌。我觉得他唱功很不错，当即就跟他签了约。”签约之后，周亚平为庞龙推出了个人专辑《人生三部曲》。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人生三部曲》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一炮走红，反而石沉大海。备受打击的周亚平决定先冷静一段时间，他坚信，不是“粮食音乐”没有市场，而是时机尚未成熟。

　　 2004年，周亚平从朋友处得到了新疆歌手组合刀郎的专辑。当时，刀郎的专辑还没有全国发行，名气不大。观察敏锐的周亚平听完这张专辑后，预言他们会迅速走红。于是，他立即召回庞龙，决定效仿刀郎为他打造全新的个人专辑。他知道，“粮食音乐”的春天到了。

　　 “庞龙是个很有才华的人，也很有自己的主见。在做这张专辑时，他执意不肯收入《两只蝴蝶》这首歌。他觉得这首歌太通俗、太没难度了。我们的意见出现了很大分歧。”当时，非常尊重庞龙个人意见的周亚平只好把《两只蝴蝶》先上传到网络上。没想到几天之后，他无意中发现这首歌在雅虎搜索中排进了前三名。看到效果的庞龙最终同意将这首歌收入专辑，并作为主打歌曲。

　　 这一年，庞龙的《两只蝴蝶》连续六个月位居中国移动无线音乐下载冠军，成为内地歌坛有史以来最赚钱的歌曲。这一经典案例还鼓励了大批音乐草根从网络上浮出水面，大大刺激了奄奄一息的内地唱片业。

　　 今年10月底，庞龙将推出他的第五张个人专辑《如果你嫁给我》。周亚平指着电脑屏幕上两张风格截然不同的专辑封面说：“我们尊重庞龙的个人意愿。虽然知道他选入专辑的歌曲比较‘小众’，但我们还是尊重他。另外一方面，我们也考虑到大众的因素，在专辑的前半部分放置了十分通俗易通、利于传唱的歌曲。我相信我的商业眼光。”

间奏：音乐之外的商业视野

　　 2007年，鸟人艺术联合广东卫视推出大型娱乐栏目《天使明星汇》，又联合湖北卫视推出大型娱乐栏目《综艺奇兵》，并独资拍摄二十集无线音乐言情剧《当雪花爱上梅花》。周亚平试图通过跨行业的合作来实现媒体资源与娱乐资源的全面整合。

　　 同时，他还在全力经营着“后影视”，即影视剧的增值业务，比如影视音乐、艺人资源已经取景地的后续合作。通过这种跨行业的宣传和制作战略，周亚平正在积极营造在业内由唱片公司占据主导的格局。

　　 销售渠道方面，在互联网上尝尽甜头的周亚平将会继续这一销售战略。同时让鸟人艺术的战略重点逐渐向新媒体转型，推广数字音乐。

　　 周亚平满怀信心地表示，他将竭尽全力将鸟人艺术做成内地最大、最早上市的唱片公司。为此，他已做好准备，由他掌舵的鸟人艺术正朝着集团化、资本化的大型娱乐公司方向前进。

后记：

　　 在周亚平的办公室里，一条毛毯被整整齐齐地叠放在沙发一角。当笔者问及时，他只是轻描淡写地说：“晚上困了偶尔在沙发上眯一觉。”这位中国流行音乐成长的开路者和见证者，正不知疲倦地为他的艺术理想和商业梦想奔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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