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莫斯科大剧院体验沙皇礼遇

俄罗斯历史悠久，文化底蕴深厚，给全人类贡献出无数世界级文化遗产。我看过一些“游俄路线图”，莫斯科的克里姆林宫、圣彼得堡的冬宫，总是赫然 在目，而莫斯科大剧院，却往往难以入“图”。究其原因，也许是一票难求吧。在苏联时期，我看到过一个“吓人”的数字，说全苏2.4亿人，如果都要去大剧院 观剧，500年才能轮到一回！但是，莫斯科大剧院也并非被封闭起来，与世人隔绝的。旅游者要是运气好的话，花上几十个美元，是可以进去一睹其芳容的，并享 受到那高水准演出带来的乐趣。

以“貌”取人，以“瓤”惊人

我国上了年纪的人，大多是从前苏联电影《列宁在十月》，认识莫斯科大剧院的：六层金碧辉煌的演出大厅，亦真亦幻的“天鹅湖”畔，还有那嬉舞着的四小天鹅……

莫斯科大剧院位于市中心，离红场的直线距离不足一公里。剧院有个广场，广场并不大，大约只有两个北京人艺前院那么大，除一座小喷泉外，并无什么显眼之 处。但是，它在俄罗斯却大名鼎鼎。个中原因你也许猜不透，每年“五·九”胜利节那一天，苏联卫国战争的老战友们，按照惯例，总会准时欢聚在这个广场上。我 只要有空，都会到那里去受教育。老战士们个个穿着礼服，在上衣两侧，满挂着金光闪闪的勋章和奖章。战友们紧紧相拥，热泪盈眶，一起回忆着那1418个难忘 的日日夜夜，祈祷灭绝人性的战争悲剧不再重演。

在喷泉旁边，可以先欣赏一番大剧院的倩影。巨大的柱廊式正门雄伟壮观，8根15米高的古希腊式圆柱虎虎生威。正门上方那个三角形装饰，上面镌刻着古希腊诸神的浮雕，风格质朴、典雅。门顶上四驾青铜马车，由阿波罗神驾驭，正在跃跃欲奔，气势磅礴。

走进大剧院最先跃入眼帘的，是那水晶花蓝色巨无霸吊灯。我听大剧院经理说过，此灯与克里姆林宫乔治大厅的大吊灯不相伯仲，从重量、造型、材质等方面 看，都堪称全俄之最，乃灯饰类杰作之极品。剧场中的天鹅绒大幕，遮住了舞台的“尊容”。大剧院经理说，舞台（包括化妆间）极深，与池座相等，均约为25 米，可容纳1500人同台演出。舞台两侧座落着“沙皇包厢”各一，都位于池座之上，典雅的幛幔低垂于厢边。从“沙皇包厢”两侧舒展开的，便是第一层包厢， 呈圆形，长达30米左右。站在这里再回过头一望，你定会惊呆的，宛如坠入一个童话般仙景，整个演出大厅金碧辉煌，六层圆形包厢金光闪闪，你往最高处一仰 望，会有一种忽见碎金粒洒满星空之感。

大剧院是莫斯科市内的地标性建筑之一。除了非凡的“外表”，“软件”也是相当了不得的：“五大件”———歌剧团、芭蕾舞团、交响乐团和合唱团，还有附属的芭蕾舞学校，样样堪称世界一流。莫斯科大剧院有“俄罗斯歌剧、舞剧艺术航母”之美称。

享受“沙皇”的礼遇

大剧院如今依然在接待着来自世界各地的客人，我也曾多次到访过这里。1985年夏，我跟随姚依林副总理在大剧院看芭蕾舞《堂·吉诃德》，被安排在舞台 左侧二层的“沙皇包厢”。这确实是俄皇当年看戏的包厢，后来在演出大厅正门上方，修建起一个“中央包厢”，这才使得“沙皇包厢”失去了昔日的“辉煌”。 “沙皇包厢”是个小长条，大约有六七平方米，里面摆着一张长桌，桌上放有茶、矿泉水、水果、糖果；6把活动椅子，一前一中一后，放在桌子两侧。我在前排一 坐下，就对坐在长桌另一边的使馆同事卢忠诚同志说：“卢公（我们对他的习惯称呼），咱们今天可以当两个多小时‘沙皇’啦！”演出到“带劲”之处，场内就掌 声四起，伴随着一阵阵“Bravo！”喝彩声。我憋不住，也跟着喊“Bravo！”同在包厢看演出的苏联朋友，见状鼓劲说：“李，真行！”我鼓动卢公也 喊，他却说：“不好意思，喊不出来！”我故作“怒”状，说：“咱们当‘沙皇’，这恐怕是平生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啦，不喊，你会遗憾终生的！”可卢公就是 不喊。演出后，我与姚副总理的主翻谈起在“沙皇包厢”所享受的“待遇”，他听后幽默地说：“姚副总理坐在中央包厢看演出，可没吃、没喝的，你们两个‘沙 皇’享受的待遇，比姚副总理高多啦！”

1991年春，我跟随访问苏联的江泽民总书记在大剧院观看《天鹅湖》，这是个包场演出。当江总书记在戈尔巴乔夫陪同下来到中央包厢后，大乐队立即奏起 了《义勇军进行曲》。一个个音符，犹如千军万马，在大厅内回荡，我顿时为之热血沸腾。此前，我在机场，在电视荧屏上，通过无线电波，无数次聆听过田汉、聂 耳这首珠联璧合的不朽作品，但“热血沸腾”这种感觉，却还是平生第一次。

大剧院的中国缘

最后，我还想说一句，莫斯科大剧院与我们中国是很有缘的。

1949年12月21日，庆祝斯大林70寿辰的大会在大剧院举行。82天前才诞生的中华人民共和国的领袖毛泽东主席，此时正在苏联访问，他被安排在老 寿星身旁。会后，毛主席陪同斯大林在中央包厢观看文艺演出。演出一结束，两千多名观众立即全体起立，人人面向中央包厢，有节奏地高呼“斯大林———毛泽 东”，经久不息。这是新中国的最高领导人，首次向全世界公众“高调亮相”。毛主席送给斯大林的三火车皮寿礼，以及毛主席在斯大林诞辰当天一早书写的手书： “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这一寿联陈列在大剧院内好几个大厅里，向公众展出数日。

2001年7月13日，正是在这个举世闻名的大剧院，时任国际奥委会主席的萨马兰奇先生庄严地宣布：北京赢得了第29届夏季奥运会的主办权。现代奥林匹克运动把神圣的一票，庄重地投给了千年古都北京，使十几亿炎黄子孙的百年奥运期盼，由梦想开始变为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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