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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想象着体会我们音乐文化心中的惆怅:一些表演者因为他们的小学没有资金开设器乐课程,根本没有发掘天分的机会;有天分的孩子们在学校系统没有接受足够的服务,因为学校里没有合适他们演奏的乐器或管弦乐队;有些音乐家无法走入专业演出队,因为他们的父母没有足够

2009-04-08 23:04 现代教育报 陈翠 编译

音乐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之一,它拥有着难以言喻的教育力量。古典音乐更因为其内涵深刻、发人深思,成为人类文化宝库中的珍品。

    但是,近年来古典音乐好像与年轻一代渐行渐远。英国古典音乐评论家Tom Service在4月2日的《卫报》上回顾了半个多世纪以来的英国音乐教育,讲述了古典音乐从人人普及到精英特权的历程,或许能给我们的艺术教育提供一些借鉴。

我是一个33岁的古典音乐评论家,在我听音乐会的25年里(自20岁出头我开始写相关文章),我几乎一直是音乐厅里最小的听众。10~30岁之间的整整一代人,看上去完全被与古典音乐隔离了,这是什么时候、怎样发生的?

    你可以想象着体会我们音乐文化心中的惆怅:一些表演者因为他们的小学没有资金开设器乐课程,根本没有发掘天分的机会;有天分的孩子们在学校系统没有接受足够的服务,因为学校里没有合适他们演奏的乐器或管弦乐队;有些音乐家无法走入专业演出队,因为他们的父母没有足够的钱支付专门的音乐教育或独立学校。连续几届政府在让孩子走近古典音乐方面失败。

    曾经:学生免费受音乐教育

世界上最出色的独奏者之一、31岁的中提琴演奏者劳伦斯·帕沃(Lawrence Power)告诉我,他能有今天的成就是因为8岁就读于白金汉郡一所公立学校时遇到了接触中提琴的机会。没有他学校内那位逍遥学派的中提琴教师,他的职业生涯或许永远不会在这个领域开始。
    数百名在全国各地管弦乐队表演的三十几岁的英国音乐家都有着类似的遭遇。像他们之前的那代人一样,这些表演者受益于英格兰和威尔士地方政府在1950-1975年间建立的音乐服务机构(Music Services)网络。这个主意简单却聪明。音乐服务机构负责在当地的公立学校提供乐器和器乐教师以及高质量的歌唱教育。因为有地方政府应建立本地音乐服务机构的要求,那些服务很大程度上对每个人都是免费的。每个音乐服务机构的旗帜是它的郡青少年管弦乐队,它们是你现在在音乐厅内看到和听到的绝大多数专业的英国音乐家的培训基地。
    在私立学校部分,音乐教育一直是需要付费的课外活动。在格拉斯哥的一所私立学校,我很幸运父母能够供应我学习钢琴和大提琴课程。尽管我是那个班里的唯一一个人,那所学校让我通过了音乐A-level考试。但是如果我在上世纪80年代的苏格兰公立学校里,我就能在音乐服务机构里获得同样的机会:苏格兰的12个地区里,每个地区至少有一个优秀的青少年管弦乐队,并且从你入学的第一天到最后一天都能接受器乐教育。
    音乐服务机构计划的英明之处在于能让孩子们在早期发现自己的天分,然后逐步引导他们走上职业发展道路。更为重要的是,对多数经历过音乐服务机构的孩子(现在已30~70岁)而言,古典音乐已成为他们的一部分,而非一种外来的、难以接近的文化。音乐服务机构不只训练表演者,它们制造了听众和业余爱好者。它不是“火箭科技”:今天的古典音乐观众年纪比较大,因为他们由在儿童时代玩器乐的人组成;年轻一代却从未有过那种机会。

    现在:古典音乐成精英特权

如果音乐服务机构的主意听上去有点熟悉,那可能是因为它让你想起“艾斯特马音乐项目”(El Sistema)——委内瑞拉一个受到高度尊敬的项目,它给50万孩子提供了免费音乐教育。两个小规模的El Sistema型项目最近在苏格兰和英格兰落地,但是它们在原则上没什么真正新鲜的东西。事实上,英格兰150个地方政府的音乐服务机构都是一个迷你El Sistema。什么地方开始出错了?
    因为保守党的教育改革行动,音乐服务机构自1988年起开始凝固了。这个改革行动认为音乐服务机构“不必要”,所以苏格兰和英格兰的地方政府不再有法定命令必须提供服务,许多音乐服务机构完全关闭。从1988年开始,地方政府把本应拨付给音乐服务机构的资金直接划给学校,由它们选择如何适用这笔钱。面临着买一批新的长号、粉刷天花板、购买数学练习册或改善体育设施之间的选择,许多学校大幅削减了音乐教育的供应。音乐服务机构继续存在的同时,已经发生关键的转折性变化:课程向父母高收费。
    影响是破坏性的。古典音乐总是被大众误解为有钱人和老人的音乐,变成了经济精英的特权。如果你的父母无法支付童年时代的乐器和课程费用,你几乎不可能让古典音乐成为你生活中的一部分。是的,这个国家有一个丰富的专门音乐教育系统,高收费的学校也为那些最有天分的学生提供了奖学金,但这些都是特例。
    有一个测试今天古典音乐属于哪些学生的简单方法。在今年的国家青少年管弦乐队(the National Youth Orchestra)的成员(年龄在18岁或以下)中,只有32%的人来自公立学校,30%的人来自专科音乐学校,而38%的人来自收费学校。直白地讲,国家青少年管弦乐队是一个由社会和经济中坚分子组成的音乐精锐部队。

    未来:不能再错过另一代人

工党政府知道上世纪90年代时情况已经糟糕,在过去的十年中他们发起大量计划试图弥补鸿沟:音乐宣言(the Music Manifesto)、更多机会(Wider Opportunities)、享受交响乐(In Harmony)、唱起来(Sing Up)——一个旨在让唱歌成为每一所小学日常学习一部分的计划。在2001年,英国教育大臣曾表示:“以后,每个儿童都应该有机会学习弹奏一项乐器。”但是,政府又花了6年时间才宣布为购买乐器提供资金支持:在2007—2011年提供3.32亿英镑的结算用于音乐教育。听起来那也许是一大笔钱,但是4000万英镑的乐器添置专用资金不会支撑太久——到不了你把它分给全国每一个孩子的时候。
    我注意到现在的公交车和火车站每天都通过广播放送录制的古典音乐,将其作为阻止年轻人在附近游荡的手段。这个实验的确见效了:有证据表明,演奏贝多芬和马勒德的乐曲确实降低了交通运输线路上的反社会行为。最近在曼彻斯特举行的一个音乐教育讨论会上,艾伯特社区(Abbott Community)小学展示了唱歌能取得怎样的成效。6~11岁的孩子以校园生活的方方面面为主题互相接唱歌曲——整个学校都在唱,而非一个特定的唱诗班。但是现在,这只是些个别的课程,而非全国的政策。
    政府还没有做的是为所有的问题寻求一个解决方案:全国性的音乐服务机构复兴。对重新确定古典音乐在社会中的地位有一个现成的答案:让音乐教育成为每个地方政府的法定要求,赋予他们重建古典音乐网络的责任。一直以来我们拒绝给孩子们机会让他们把古典音乐变成自己的,以致古典音乐成为一种精英音乐。这需要真正的政治意志去颠覆“有毒的”理解,所以我们需要行动起来。我们已经错失了一代人,不能再错过另一代。
(自英国《卫报》)

    相关链接

El Sistema:34年前委内瑞拉一个本土音乐家为了拯救因为贫穷而迷失生活方向的少年,让他们在古典音乐中感受生命的真善美,力排众议创建了“艾斯特马”音乐项目。如今,这个项目已经在很多贫困地区发生作用,并且成立了全球瞩目的西蒙玻利瓦尔国家青年管弦乐团,如同一面国旗,在每一个地方飘扬着希望与爱的信息。而从他们中间走出的第一位国际巨星就是洛杉矶爱乐乐团总监、著名指挥家杜达梅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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