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流

Qing Liu

简介 Introduction

《清流》是贺绿汀“触景自勉“的小品，”词中有画，画中有歌”，向来同黄自的<踏雪寻梅>一起，一”老”一”少”(指歌中的主角)为高品位文艺晚会上的保留节目。 

我最早听到它是在上个世纪四十年代早期,那年我休学在家,是我妹妹从学校回来唱给我听的,让我一下子迷上了.几年后我去外地上中学,每次寒假,暑假结束离家返校,走在家乡山路上时,回望荻港深处,杨柳夹岸的老屋,心中就涌出<流水>:

门前一道清流, 夹岸两行垂柳;
风景年年依旧,只有流水呀总是一去不回头.
流水哟,请你莫把光阴带走.

上大学后,一些晚会上还能听到它,思想改造运动后,就没注意它是不是还被演唱, 只是大跃进运动后期的一天,在<解放日报>(上海)上看到过一位工人作家评论<流水>的文章.记忆中它是这样写的:”<流水>充满小资产阶级情调,同时代精神格格不入.但也许作者觉得流水的旋律优美,还不愿放弃,于是填上了想同新社会挂钩的歌词,更觉不伦不类,….关键是作者思想没彻底改造过来”. 至此方知<流水>已经有了新的歌词,出于好奇,设法寻找那套新版.果然发现贺绿汀为<流水>符合社会主义革命需要设计了第二套歌词:

光阴实在难留,祖国也向前飞走,
为了那幸福的明天,全国人民 工作学习不落后,
小朋友,请你爱惜少年的时候.

通篇象是<中华少先队队报>的社论. “全国人民 工作学习不落后”之类的字句在政治刊物上是常客,拿它来作歌词总显别扭,若把它同<流水>原来歌词并列,就难怪被那位工人作家讥为”不伦不类”,贺绿汀真是吃力不讨好.不过贺老也许是被政治运动吓怕了,才出此怪招以表明心迹,争取主动.但如果他认为原来的歌词确有所谓的”小资”味道,以他的功底,重新创作一首新歌就是了,何苦这样自我折磨呢. 犹如一位天生丽质的小家碧玉,柳腰纤肢,走起路来难免迎风摆荷,这也是一种美,只是被指摘为”小资”后,赶紧套上列宁装,戴上红星八角帽,以示皈依无产阶级,但人家看着只会浑身鸡皮疙瘩:”象个什么东西”! <流水>一曲被贴上这样的新歌词后所呈现的就是这种头戴红星八角帽的”小家碧玉”.
艺术歌曲是心灵的自白,它的值钱就在于一个”真”字.若为跟上形势,不断贴这添那,即使贴成无产阶级化了,却失去了要命的一个”真”字,掉价了. 以上看法,请网友评论.
我敬仰贺绿汀的成就,他的<抗敌歌>(leozhou网友考证它从<为祖国而战>演变过来)在我十岁那年就带着”高举战旗灭战争”的口号来到我家乡,让我有幸很早就亲近这位作曲家.但我为这位著名作曲家在畸形的年代亲手把自己的艺术珍品<流水>扭曲深感遗憾.当然这一扭曲同后来文革中M夫人江青女士把<国歌>(<义勇军进行曲>)歌词贬为”没有突出党的领导,没有突出各族人民力量,没有突出共产主义必胜的前景”(根据文革后期的传达),硬要换上:”前进,英勇的各族人民,伟大的共产党领导我们新的长征,….”简直小巫见大巫.不过后者问世不久,即被历史淘汰,但不知现今的<贺碧绿歌曲全集>中是如何收录<流水>的,有没有上面写的那一套歌词。（常春藤 2007）

歌词 Lyrics

门前一道清流，夹岸两行垂柳，
风景年年依旧，只有那流水总是一去不回头，
流水哟！请你莫把光阴带走。

光阴实在难留，祖国也向前飞走，
为了那幸福的明天，全国的人民工作学习不落后，
小朋友！请你爱惜少年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