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沃夏克 - E大调弦乐小夜曲 Op.22

Dvořák: Serenade for Strings, Op.22

简介 Introduction

德沃夏克(Dvorak)一共创作过两首小夜曲，一首为弦乐小夜曲(Op.22)，另一首是管乐小夜曲(Op.44)。《E大调弦乐小夜曲》(Serenade for Strings, Op.22)作于1875年，1876年12月10日由布拉格国民剧院乐团首演，是德沃夏克作品中最具有轻柔、优雅气质的作品。

第2乐章：升e小调，圆舞曲速度(tempo di valse)，3/4拍。主题委婉纯朴，情绪开朗，带有斯拉夫民族音乐的特点和浓厚的乡村色彩。

分析

德弗札克有两首弦乐小夜曲，其中作品第二十二，完成于一八七五年。约莫那段期间，德弗札克获国家艺术奖学金的资助，在物质生活上无后顾之忧，心情上也豁然开朗创作出许多顺心之作，除这首「弦乐小夜曲」外，尚有「钢琴四重奏曲」作品二十三、「第五号交响曲」作品七十六等。 

在这首弦乐小夜曲中，德弗札克在简单的三部曲中做最丰富的变化，譬如：将中提琴、大提琴做分部的处理，製造出更活泼的和声；主旋律与其他弦乐部採反行的对位处理，使得整体的旋律听来更添丰厚之感。多主题的圆舞曲式在德弗札克反覆安排的推展下，巧用萧邦圆舞曲的下行音型，一分俏皮之外，不乏缱绻的抒情。终乐章虽名之为迴旋奏鸣曲，但是极不规则的变化，与由远至近的调性转变，以及重现前四乐章的主题乐句，都是当时德弗札克喜用的手法。

再现三段体的首乐章

A段主题乐句由第二小提琴以圆滑的弱奏（pp）方式带出，同时在中提琴保持音的弓法同时，大提琴以下降十七个音程（第二小提琴g1音，大提琴E音）与第二小提琴轮唱出这个主题乐句。短暂重複两次后，第五小节第一小提琴以高八度的音域由弱渐强地再现主题乐句，再现的同时，低音提琴以拨奏（pizz）的手法相随，下行的旋律线向前推进至第十小节，速度趋缓，紧接著一连串执拗下行的音型。第十三小节第二小提琴下降八度音程，再度引导主旋律的出现，第二小提琴的主旋律在中提琴的八分音符跳音烘托下与第一小提琴作接力式的旋律呈现。在这段「接力赛」中，衬托第一小提琴旋律由大提琴与低音提琴联手呈现出之前第二小提琴的旋律，造成丰富的和声。第十七小节随著第一小提琴上行的旋律线，大提琴与低音提琴也巧妙地以著上行的音型相随，和谐的曲风缓缓带出。低音提琴出现拨奏，为第一小提琴即将出现的发展乐句做提示，第二十三小节第一小提琴在接连发展的旋律线中，不时加入装饰音的奏法，并在持续下行的旋律线中告一段落。巧妙的分部处理在进入B乐段之前，中提琴先有一短暂的音型，第二十九至三0小节做前导，第三十一小节开始的B段，一转调性为G大调，由第二小提琴引导中提琴与大提琴做形同跳跃一般的附点节奏旋律线，低音大提琴（拨奏）与第一小提琴（点弓）陆续加入，渐强的乐句向前推进，大提琴以中强（mf）的力度上下其行，第三十八小节第一小提琴与大提琴共同带出强力的音型（第一小提琴／附点节奏、大提琴／拨奏跳音），配上低音提琴的连弓，在第一小提琴连续的上行十六分音符音阶带领下，进入B段的第二主题乐段。第四十三小节由分部后的大提琴带出B段的第二主题乐段，乐谱上标记著主旋律的大提琴以极富表情（espressivo）速度拉奏，随侍在侧的众弦乐部均奏著轻快活泼的附点乐句，第一小提琴奏起十六分音符的连续下行音阶，准备进入再现的第三乐段－A段。

再现的A乐段开始于第五十四小节，主奏的第一小提琴在回归E大调后，以八度双音的弓法奏出主要乐句。为丰富弦乐的音色质感，德弗札克在这一乐段中特别将中提琴与大提琴做分部的处理。大提琴的分部处理随即分别出现在与，与主奏的第一小提琴相互唱喝。两次轮唱的音型出现之后，第一小提琴跳高八度音程仍旧持续推进它的主旋律，第五十八小节，此时因为中提琴与大提琴各自有分部的旋律安排，弦乐和声益发地和谐与丰富。第六十六小节大提琴的其中一部接手唱出双音的主要旋律，并喝著小提琴部与低音提琴以及一部的大提琴。随著第一小提琴旋律的走高，主奏的大提琴依旧奏出它的旋律线，两部弦乐在高低音的唱答间进行迷人的双线旋律。随著速度的趋缓，第七十五小节大提琴与低音提琴又开始唱起与第一小提琴的轮唱，最后弦乐五部齐力安静地终止在四拍的延长音上。

圆舞曲形式的第二乐章

3/4拍子的圆舞曲速度为小步舞曲的典型特徵，德弗札克于第二乐章中将中提琴先行分部，音乐在第一小提琴的带领下以第三拍（弱起拍子）带出，主旋律音型第一至第五小节在其他弦乐部的跳音伴奏下接续而出，在复诵乙次后，第十小节小提琴部拉高八度音程复现主旋律，直到第二0小节再度因著反覆记号重回第一小节。重複过后继续进入第二十一小节也就是A乐段的舞曲第二主题。依循著舞曲第一主题的音型，同样起于弱起拍子的第二主题在第一小提琴部奏出下行的音阶音型，中提琴与大提琴也同时奏起下行音阶相应喝，活泼轻快的曲风与速度，与主旋律线强弱有致的起伏下平稳地向前推进。第三十七小节第一小提琴奏出和弦一转曲风，改由第二小提琴与大提琴合奏出附点的跳音音型，诙谐曲趣横生。第四十六小节遵循乐谱上标示著反覆记号返回舞曲第二主题，即第二十一小节复诵该主题乐句。复诵的同时，旋律线继续向前行，直到第四0小节便直接跳入第四十七小节，在一连串音阶的花奏下行又上行后，准备结束舞曲第二主题。第五十五小节开始的第三段舞曲主题，将第一段的主题乐句再现，所不同的是再现的乐句加入低音提琴的拨奏，更显活泼的气息。主题乐句在重现两次后，第六十四小节第一小提琴做短暂的音型发展，由中提琴随侍在旁呢喃，最后以两声强力和弦宣告A乐段的结束。

洋溢诗情的Trio第七十八小节开始的B段（Trio）旋律，从容地易调性为降D大调，由第一小提琴以弱奏带出柔美圆滑的旋律线。在第一小提琴的引导下，众弦乐各部以单纯的单音连弓表现出和谐的一面，第八十六小节中提琴奏出二度音程的双音音型，加上低音提琴的拨奏，两相搭配之下，益发地衬托出整体音色的饱满与丰富。第九十五小节第一小提琴仍旧主导旋律线的再现，只不过再现的乐句转由八度音程的双音弓法带出，大提琴同时分成为两部，其中一部以俐落的拨奏带出轻鬆的音型相喝，而低音提琴则由拨奏转为分弓（arco）带出。随著旋律线的推进，直到第一一七小节又返回第七十八小节复诵Trio。复诵过后的Trio于告一段落后，又继续向前推展乐句的发展，第一一七小节后半拍开始的发展乐段，除第一小提琴外，其馀弦乐部（中提琴→第二小提琴→大提琴与低音提琴）分别奏出短暂的音阶花奏，在强力的四拍和弦声后，再次反覆后，主奏的第一小提琴延续之前的旋律音型，在第一三八小节出现A乐段的舞曲第三主题动机，第一四六小节力度突然增强为ff，弦乐五部以强势的音型带出活泼的曲趣。直到第一六一小节速度趋缓，力度渐弱，随著中提琴与大提琴双双出现纤弱的下行乐句，第一六五小节复现Trio的主要乐句，仍由第一小提琴主导，却巧妙地以中提琴随后佐以执拗的音型，主奏的第一小提琴应乐谱的要求转由G弦演奏，随著旋律的向前行进，大提琴与低音提琴不时以跳音相随，中提琴也奏著平稳的波状旋律线，第一八一小节主旋律再度升高八度音程，同时中提琴也转为拨奏做八分音符的跳音，中提琴又易拨奏为连弓，弦乐五部在各司其职下，做出最具效果的弦乐美感。乐曲行进至第二0三小节将Trio告一段落，于此乐曲再度返回到第二乐章的开始。开始的反覆乐段就是A段的开始，随著节奏的轻快，富诗情的旋律，不再反覆乐谱上原标示的乐段，行进至第七十四小节，并直接跳到乐章末的第二0四、二0五小节正式宣告第二乐章的结束。

谐趣横生的第三乐章

乐谱上所标记的第三乐章为活泼的快板（Vivace），加上标示的2/4拍子（二分音符为一拍，每小节有四拍），因此在旋律线的推进上都格外地轻盈活跃。轻快的诙谐曲主旋律在大提琴弱奏的带领下唱出，第一小提琴随后相伴而生第二小节，就像是两声部似地轮唱。第十三小节加入低音提琴，在第一小提琴一阵十六分音符的上行音阶，第十六、七小节后，旋即由第二小提琴复诵之前出现过的诙谐曲旋律。第十八小节重现的诙谐曲旋律，第一小提琴拉高八度音程伴著中提琴与大提琴的跳音，尾随于第二小提琴之后，轮唱的形式再次出现。随著趋高的旋律线，弦乐表现出强弱有致的力度，第四十二小节的第一小提琴强力震音，带出大提琴与低音提琴短暂的诙谐曲主旋律音型，旋即第一小提琴与第二小提琴以相差八度音程齐声附和（第一小提琴f3音，第二小提琴f2音），随著小提琴声部高张的弦音，持续趋急并走高，第五十七小节第一小提琴带出接续下行的十六分音符的音阶，第二小提琴接手，速度趋缓，第六十七小节曲风一转和谐，旋即又在第七十三小节第一小提琴拉高音域，以高八度的双音音程接替，在渐慢的f3音上暂歇后，复现之前出现过的旋律音型，除第二小提琴以低八度的音程相随不变外，低音提琴改以分弓取代拨奏，大提琴也以反行的音型与主旋律相喝，形成一股谐趣的对应。小提琴部暂歇，第一00小节大提琴以其富抒情人声的音色，拉奏出c3的高音（大提琴的音域介于C至e3音之间），唱出短暂的旋律。紧接著第一小提琴、第二小提琴与中提琴的两声拨奏后，带出轻快的诙谐曲旋律音型，终于在弦乐趋高的渐弱的音阶中，结束A乐段。

诙谐主题穿插出现

第一二0小节开始的B乐段，易F大调为A大调。在大提琴与低音提琴的双双拨奏伴随下，由第一小提琴主导旋律的推进，并由第二小提琴以低八度音程相随。第一三七小节第一小提琴暂歇，由第二小提琴继续引导，恬静的氛围流洩而出，直到第一五三小节，第一小提琴才又以高第二小提琴八度的音程出现，在大提琴与低音提琴轻鬆的八分音符跳音伴随下，向前行进至第一七八小节突然穿插A段诙谐曲主题，再度出现的曲调线随著音域的趋高推进，将这段穿插的乐段形成短暂的发展，在连续上行音阶，第一九八至一二一小节的暗示下，直接易调为F大调，进入最后一个乐段。

接续小提琴部的上行音阶，未及歇息即出现的A乐段，在第一小提琴的强势主导下，复现诙谐曲主题旋律第二0三小节。复现未久，短小的下行音型在第一小提琴的带领下，继续上行推进，在此同时，第二小提琴以著反行的音型相对应，形成有趣的对比。持续上行的音阶暂停在f3音时，第二小提琴同时间也奏出主题旋律，紧接著第一小提琴复以相同的手法（高八度音程并与之先后轮替出现），将第一乐段的旋律再现。第二八六小节速度一度转缓，大提琴奏出微弱的拨奏，第二九四小节第一小提琴转而奏出俏皮的跳音，第三0六小节第一小提琴再现主旋律，缓缓与中提琴相互轮唱，第三一一小节大提琴加入，第一小提琴淡出，第三一八小节第一小提琴以著俐落的弓法与活泼的快板渐强上行直奔至终。

回归平静的第四乐章

甚缓板速度的第四乐章，在第一小提琴与中提琴的双双合作下，以著平缓柔美的运弓带出下行主旋律（第一小提琴／下行；中提琴／双音上行，第九小节担任主奏的第一小提琴下降三个音程再度带出主旋律，随著旋律线的发展与走高，弦乐五部以丰富的和声搭配出抒情的氛围。依然是微弱的强度（pp），第二十五小节大提琴复现主旋律，紧接著第一小提琴的随后复唱，复现的主旋律出现极其短暂，第一小提琴出现不安的音型，出现走高的音域与渐强的力度，旋即于第三十五小节第一小提琴与中提琴再度联手轮唱出主题旋律的音型，并根据此音型作发展，随著曲调线的走高，强弱有致的力度变化，将弦乐的音色作细腻唯美的呈现。

不待主旋律作一完整的段落结束，旋即在第四十七小节第一小提琴先以装饰音引导出B乐段，继之发展的是十六分音符的跳音音型，呈现出活泼愉悦的气息。下行曲调线的安排，将这跳跃的音型妆点得十分俏皮。第二小提琴接手继续下行的跳音音型，继之的旋律线则依其轮替的配器向前推展。第五十四小节后半的第一小提琴f3高音弱奏出飘渺的旋律，此时的大提琴与低音提琴以著轻快的跳音作伴奏，同时第二小提琴也以极纤弱的双音震音，纷纷为这主旋律作烘衬。这段高音域的主旋律在第一小提琴的圆滑的运弓下，渐弱在第六十三小节反以微弱的下行跳音音型，预备结束B乐段。先行出现大提琴的主旋律音型，随后紧跟著第一小提琴的复诵第七十六小节第一小提琴跃居主奏地位，并将主题音型作附点的俏皮发展，第七十九小节第二小提琴加入以低八度音程相随，第八十一小节大提琴的一部加入以反行的方式并进，主题旋律响起，大提琴随侍在后，随著速度的趋缓，音量的渐弱，平静地结束告一段落。

迴旋奏鸣曲式的终乐章

终乐章在活泼快板的标示下，由第一小提琴率先以c3音（弱起拍子）跳音奏出一连串轻快的主题旋律，第二小提琴也以著低八度的音程相偕而生。至于其他的弦乐部则在第二小节同时进入与小提琴部轮唱出活泼的音型。第八小节主题再次强力（ff）复诵并往前推进发展，随著众弦乐部的八分音符跳音弱奏，第一小提琴不时加入应喝，同时于第一小提琴出现持续上行的短暂音型中，结束主部的旋律。在简洁有力的主部过后，紧接而来的插部主题一第三十二小节，由第一小提琴主奏，并与大提琴愉快地交替而生第三十六小节，轻巧的弦乐对话随著旋律的升高，第四十八小节复现主部旋律，第八十六小节复现的主部告一段落进入插部主题二，主奏的小提琴部在第一小提琴的领导下，极尽跃动之能事，表现出愉悦活泼的气氛，配上中提琴上下其行的音阶，大提琴与低音提琴冷不防地加入短促的拨奏，添上一抹诙谐。第九十四小节主奏的第一小提琴褪去主奏的地位，换上起伏不定的音阶旋律，反倒是中提琴以著双音的弓法复诵主题旋律，曲调线依著攀高的音域，第一一四小节力度一转为弱，主旋律再度易主为大提琴与低音提琴共同主导，第一小提琴则紧跟在后，弦乐部在持续下行的音型带领与各部配器的轮流出现下，宣告这段「呈示」三个主题的乐段。

三迴旋主题的交替呈现

第一五九小节开始的发展部，却出人意料之外地重现第四乐章的A段主题旋律，这段重现的主题由大提琴弱奏而出，第一七四小节迴旋的主部旋律跃出，循著之前出现过的模式，第二0一小节又再度出现插部主题一，并继续推移发展，第二三九小节在小提琴部的强力带领下，缓慢的上行，引导曲调气氛的升高，同时在大提琴与低音提琴也在德弗札克细心的安排下，以著短促的下行音型相随，第二五三小节加入第二小提琴的下行音阶，极力烘托主奏旋律强而有力的八度音程。在一阵大提琴、中提琴、第二小提琴、第一小提琴的轮流音阶登场后，暂时中止于第一小提琴的a2与a2#音上，在一阵令人应接不暇的跳音花奏后，第二八三小节旋即引导出插部主题二的登场。插部主题二的再现，随著配器的逐渐加入，音域的趋高，在在将活络的气氛不断地兜转著。第三四五小节第二小提琴弱奏出第一乐章的A段主旋律音型，在中提琴感性的双音跳音下，加入大提琴与低音提琴的重複吟唱，记忆才像是刚被唤醒过，尚未向前推移发展，便结束这一段的再现旋律。

第三五八小节后半拍开始的尾奏（Coda），仍由第一小提琴与第二小提琴以著相差八度音程的旋律音型，以著ff的强度引导大提琴与低音提琴下降第二小提琴的三度音程随侍在后，以著飞快俐落的速度与运弓，飞奔至曲终作了一个令人亢奋的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