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大剧院原创歌剧《西施》:唯美史剧展示高水准原创力

魏松饰勾践，徐晓瑛饰西施。国家大剧院供图

沈 祺

“这个制作注定将是中国歌剧发展史上浓墨重彩的一笔”，上海歌剧院院长张国勇对国家大剧院首部原创歌剧《西施》给出了这样的评价。歌剧艺术是世界艺术宝库中最绚丽多姿的奇葩，是综合了音乐、戏剧、表演、文学和舞蹈等的综合艺术，在全世界范围内超越了种族、文化的界限，可称谓一种“通码”的舞台艺术。用国际通用的艺术语言讲述中国的故事，将中国的文化注入世界艺术的宝库，为其添加新的元素和生机，是中国原创歌剧的必然使命。

《西施》作为国家大剧院首部原创歌剧，选用了吴越争霸的史实和西施的传奇故事。这是华夏文明中最深刻的烙印之一，留下了卧薪尝胆的典故。西施的凄美命运也同样以其阴柔的一面，被载入中华民族的共同记忆。原创歌剧《西施》拥有了这样明暗交织的两条线索，便无疑具备了和西方历史上所有君主复仇、爱情悲剧主题平起平坐的资本。与此同时，熟悉的故事也能唤起观众内心的共鸣，通过歌剧激发起各自心目中对西施的想象。编剧邹静之创作的剧本富有诗意，把一个柔弱女子与她祖国的命运联系在一起，从题材的切入点到唱词的风格，都十分大气。

歌剧中最重要的元素莫过于音乐。《西施》由我国青年作曲家雷蕾谱写，她以女性独特的细腻和温柔，以中国化的元素与审美，为《西施》创作了朗朗上口的音乐旋律。音乐有机融合了中国五声调性的特性和管弦乐以及美声唱法的技法，看得出她对上世纪初发轫的中国艺术歌曲和民族音乐交响化的探索，如旋律优美的咏叹调《春天的鲜花开满伤痛的祖国》、《请你用手指向越国》，以及由古曲变化而得的《绸缪》。雷蕾用音乐将男主角越王勾践的形象刻画得十分鲜明。战败后的忍辱负重、撕心裂肺，与攻破吴国，实现宏图霸业时的踌躇满志，让勾践君王的形象在前后对比下具备了较强的戏剧性，更衬托出西施这一弱女子的平凡和动人。此外，无论童声合唱曲还是军队、宫廷、越国民众的合唱都十分贴切。尤其第三幕吴王宫中的狂欢场面，气势宏大的合唱、热烈的响屐舞都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中国人自己的声音丝毫也不逊色。《西施》的两套阵容分别由“京班”和“沪班”构成，仿佛是一次两地歌剧人才的集中汇报。魏松、杨小勇、徐晓英等最引人注目，他们不仅声音超然，而且浑身是戏。令人惊喜并感到中国原创歌剧充满希望的是，青年歌手们拥有令人赞叹的嗓音和声乐技巧，他们唯一欠缺的就是更好的机遇、更多的歌剧舞台表演机会和持之以恒的耐力，如青年歌唱家徐晓英、熊郁菲、王飞等都表现出较高的艺术水准。上海歌剧院交响乐团和上海歌剧院合唱团在演出中也游刃有余。29日《西施》首演之后，30日则由著名女高音歌唱家张立萍领衔出演，这位被称为“世界歌剧舞台最美蝴蝶夫人”的女高音歌唱家相信更加令人期待。

《西施》给我们的最重要启示就是自主的艺术生产力的重要性。作为世界艺术版图上的后来者，捷径就是直接引进国外现成的剧目和制作，但这样永远无法具备真正让人心悦诚服的创造力。美国华盛顿肯尼迪艺术中心可以作为一个例证和学习的榜样，其榜样价值不在于有多么悠久的历史和传统，而是以后起之秀的新锐姿态，打造自己的艺术生产力。最终，他们从只能吸引艺术家、艺术项目，过客一般走马观花地来演出，上升和转变为有自主生产能力、有自己生产机制的艺术机构。其地位也从早期的地区性二流剧院一跃而为美国最优秀的剧院之一。《西施》可谓是国家大剧院在这方面进行的诸多有益尝试中最具代表性的一个。

诚然，作为国家大剧院初次尝试原创歌剧的产品，《西施》不可避免地有许多还不太成熟的地方。但是《西施》已经在这条路上开辟了正确的发展方向，给出了许多有益的探索，为后来者定下来了较高的艺术水准标尺。我们衷心期待《西施》之后，国家大剧院能推出更多更优秀的中国原创歌剧，同时全国各地方院团、表演团体也能在这条艺术道路上前进，为广大人民群众和艺术爱好者献上更多更丰富的精神食粮。

投稿、挑错、建议、提供资料？在线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