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里顿 - 战争安魂曲 Op.66

Britten: War Requiem

简介 Introduction

英国作曲家本杰明·布里顿（Benjamin Britten， 1913－76）的《战争安魂曲（War Requiem）》（Op.66）是为英国考文垂大教堂新堂落成而作（旧堂于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毁于德军空袭），同时也纪念作曲家在二战中牺牲的四位亡友。作品首演于1962年5月30日的教堂落成仪式。歌词由布里顿编辑，用传统的拉丁安魂弥撒祈祷文和维尔弗莱德·欧文（Wilfred Owen，1893－1918）的九首诗互相穿插组成。欧文是参加第一次世界大战的英国陆军士兵，在停战协议签订前一周牺牲。布里顿在作品总谱内封上引述了欧文的话：“我并不关心诗。我的主题是战争，是战争的遗憾。我用诗表达遗憾。这些哀歌对于今天这一代人已经没有安慰意义了，它们旨在下一代，诗人所能做的在于提出警告。这是为什么真正的诗人必须说出实情。”欧文的九首诗的标题按顺序为《死去青年的圣歌》、《声音》、《下一场战争》、《看见我们的一门重炮开火》、《徒劳》、《老人与青年的寓言》、《终结》、《安克列附近的十字架》、《奇异的会面》，布里顿对有的诗做了删节。

赏析

1962年，英国重建被战火焚毁的考文垂大教堂。布里顿接受委托，为新教堂的落成典礼而作《战争安魂曲》。首演一举成功。它可称得上是20世纪最宏伟壮阔的音乐巨作了。独唱、重唱、管风琴、室内乐重奏团、两个混声合唱团、一个童声合唱团和一个大编制的管弦乐团，这种种加到一起，你想想会是怎样的声势？

演唱的歌词分别取自英国诗人欧文（1893-1918）谴责第一次世界大战的诗篇和传统的拉丁文弥撒词，前者用于室内乐重奏团伴奏的三位歌手的独唱，后者用于合唱队。这种融古今于一炉的努力，也是其他许多20世纪作曲家所追求的。梅西昂、彭德雷茨基、凯奇等等，不都是在这么做吗？至于布里顿，当然就更善于这么做了，反正他是几乎什么音乐都写，从最通俗的电影配乐到最没有群众性的独奏室内乐……

人们曾经拿布里顿的乐思敏捷与莫扎特相比。又经常拿他的幸运与门德尔松相比。的确，在唱片的立体声时代，这位精力旺盛的高产作曲家，居然还亲自指挥演录了他本人的大多数作品，为后世留下了这批不可替代的珍贵录音。布里顿是幸运的，我们也很幸运。

演唱的歌词分别取自英国诗人欧文（1893-1918）谴责第一次世界大战的诗篇和传统的拉丁文弥撒词，前者用于室内乐重奏团伴奏的三位歌手的独唱，后者用于合唱队。这种融古今于一炉的努力，也是其他许多20世纪作曲家所追求的。梅西昂、彭德雷茨基、凯奇等等，不都是在这么做吗？至于布里顿，当然就更善于这么做了，反正他是几乎什么音乐都写，从最通俗的电影配乐到最没有群众性的独奏室内乐……

在这首作品中，有一个音程动机——“增四度”象征死亡的“魔鬼音程”，构成它的两个音是C及升F。

这首安魂曲的“永恒安息”，以钟声开始，“上帝，求您赐给他们永远的安息”，以喃喃自语不断重复单音的方式吟唱，在“并以永恒的光辉照耀他们”的呼求过后，是男童声合唱团与管风琴的“主，你在基督之上受赞颂，我要到耶路撒冷向您偿还誓愿”。然后是“上帝，求您赐给他们永远的安息”。

《最后审判日》的开场，很容易使人联想战场。《震怒之日》的节奏使用了7拍，这个7意味着：人死后必须哀悼7天、圣经《启示录》中的7支号角、7位天使分别带着7种瘟疫等。在“死亡与大自然惊恐万分，所有人从死亡走向复活，都要接受审判者的审判”之后，代表士兵的男中者唱欧文的第二首诗《声音》：“号角已吹响，哀愁遍布夜晚，应和的号角听来都是悲伤。号角已吹响，男人的声音在河畔，他们正在安眠，留下薄暮暗自哀伤，明日的阴影成为他们的重担。号角已吹响，过去信赖的声音已经消逝，在明日的阴影下屈首，安睡。”接着是女声独唱与混声合唱“展开巨幅画卷，记录一目了然。”“赫赫威严的主，您自愿拯救世人，使我挣脱悲哀的源泉。”此处插入两位士兵的二重唱，欧文的第三首诗《下一场战争》：“在那里，我们和死亡与善为伍，坐下来与他共餐，冷淡而且漠然。原谅他翻倒我们手里的锡罐，我们已嗅出他呼吸中浓厚生涩的气息。

开头的《震怒之日》混声合唱之后，欧文的第五首诗《徒劳》与女声独唱拉丁文经文《那是痛若流泪的日子》交替演唱，成为《末日经》的结尾。拉丁文经文反复吟育“主，求您对他仁慈垂怜”，主耶稣慈悲无比，请赐给他们安息，阿门。”《徒劳》的歌词为：“把他移到阳光下，阳光温柔的照耀使他再次苏醒。在家乡，田地里仍在回荡着播种的呼声，经常唤醒他，即使身在法国也会被唤醒，直到今天早上及这一场雪。如果有什么感受现在再次唤醒他，只有那一成不变的阳光能够知道（合唱：那是痛苦流泪的日子）。试想种子怎样才能复苏，醒醒，再次的苏醒，不幸的人啊，四肢完整地粘合成身躯，仍有知觉，甚至仍然温暖，但却为什么是那么难以感应（合唱：那是痛苦流泪的日子），是为了这个原因使大地变得更为广阔？啊，是什么使那愚昧的阳光辛劳地去破除大地的沉睡呢？

《末日经》之后，布里顿设置男童声合唱《奉献曲》的第一大段，从“主耶稣基督，光荣之王”到“别让他们跌进黑暗”。单纯得如格列高里圣咏风格。到“正如你昔日对亚巴朗和他的子孙所承诺”处，节奏变得活泼，如一群边走边唱的士兵。紧接着是欧文的第六首诗《老人与青年的寓言》。这首诗描述旧约圣经中亚伯拉罕（即拉丁文安魂经文中的亚巴朗）以自己的孩子以撒作为祭献品的故事。

《欢呼歌》以一组打击乐开始，最突出的声音仍是钟声。钟声落在C音，象征死亡的音程。合唱“欢呼之声响彻云霄”令人联想出征的士兵，这时插入欧文第七首诗《终了》，男中音代表士兵的诉说：“来自东方的闪电爆炸之后，战车随着飞翔的云朵在天际奔腾，战鼓声声渐渐消逝，西方撤退的号角已经吹响，'生命’能使这些躯体再生吗？真实是，他能驱除死亡，能减少所有的眼泪？用年轻再次注入已废弃的生命经脉吧，用不死之泉冲洗年纪吧。当我询问苍白的年纪时，他说：'我的头已被白雪压弯了’，当我倾听大地诉说时，它说：'我炽热的心萎缩了，弯曲了，那是死亡。我古老的伤痕不再是荣耀，我无边无际的泪水如海洋，永不干枯。’

《羔羊颂》的经文“免除世间罪恶的羔羊，求您赐给他们安息”中的羔羊原指“耶稣基督”，在这首安魂曲中，羔羊还隐指那是战争中无辜死亡的年轻士兵。欧文的第八首诗《靠近安克列附近的十字架》和拉丁文合唱混合演唱，这首欧文诗歌词为“一位曾被挂在凹凸路面上的人，在这场战争中丧失了肢体，然而'他’的追随者四处躲藏，现在士兵们正耐心等待着'他’（合唱：主的羔羊……），有许多祭司在他附近徘徊，他们的脸上有骄傲，他们是披着人皮的野兽，温柔的基督拒绝了他们（合唱：主的羔羊）。领袖把所有人民召唤，并大喊着对国家忠诚，但那些有爱心的人们，牺牲了他们的生命，他们并没有恨（合唱：主的羔羊……）。求您赐给我们平安。”

这首安魂曲的最后一段《安息经》，布里顿的说明是“一种像整首弥撒的再现部形态，用合唱及管弦乐队愈快愈急的方式达到'那是一个震怒的日子’为高潮的段落。”在合唱与乐队达到最高点的乐句“天地将震动摇撼”之后，欧文的第九首诗《奇异的会面》描述一位英国士兵与一位德国士兵死后会面的情景。此曲大部分以宣叙调风格配乐，只有一小部分以类似“小咏叹调”方式演唱。前5个诗节建立在一个延长的G小和弦上，暗示身躯已死的士兵，男高音为英军士兵，男中音为德军士兵。

布里顿没有以《告别曲》作为结尾，在《告别曲》之后，加上《永恒安息》开头的“主，求您赐给他们永恒的安息，并以永恒之光照耀他们”，女高音又以低音域唱“使你与曾受到贫困的人同享永远的安息”。随着增四度的钟声响起，合唱再轻轻地唱布里顿加进的歌词“在平安中长眠，阿门”而结束。

（摘自李行育：《唱片经典》，三联）

歌词 Lyrics

布里顿《战争安魂曲》歌词 邹仲之  译

一、安魂咏

（合唱队）
主，让他们永远安息；
让永恒的光照耀他们。

（男童合唱队）
上帝，在锡安你会受到赞颂：
在耶路撒冷你会受到尊崇；
倾听我的祈祷吧，
所有的人将来到你的面前。

（合唱队）
主，让他们永远安息；
让永恒的光照耀他们。

（男高音）
是什么为这些如牲畜般死去的人把丧钟敲响？

只有魔鬼般愤怒的步枪。
只有枪膛里迸发的哒哒声响
能够急速地做出仓促的祈祷，
钟声或祈祷里没有对他们的嘲笑，
那些刺耳的疯狂呼啸着的炮弹
犹如唱诗班悲恸的吟唱；
军号在哀伤的挽马上呼唤着他们。
什么烛光引领他们快速升入天堂？
不在男儿们手中，而在他们的眼睛，
闪耀神圣的告别的微光。
少女苍白的额头将是他们的墓布；
沉默心灵的温柔是献给他们的鲜花，
每一个缓慢的黄昏拉下遮光的帘幕。

（合唱队）
主，赐予他们怜悯。

基督，赐予他们怜悯。
主，赐予他们怜悯。

二、震怒之日

（合唱队）
在震怒之日，

世界将化为灰烬，

大卫和西比曾这样预言。

当审判之日来临，

对一切严格地衡量，

世界会怎样颤栗。

号角把可畏的声音

传扬到大地上所有的坟墓，

把所有灵魂召唤到宝座面前。

当人类站在审判者面前，

坦白自己的行为，

死神和人性会不胜惊愕。

（男中音）
军号吹响，把悲哀布满黄昏的天空；
军号回应，忧郁地倾听。
河边响起男儿的声音。
睡眠保护他们，离开惨雾愁云。
明日的阴影重压着男人。
屈从古老的沮丧的召唤，

被明日的阴影压弯了，睡去了。

（女高音）
写就的书将会带来，

里面包含了一切

审判世界的依据。

当审判者就坐，

所有隐瞒的事情将得揭露，

一切将会得到清算。

（合唱队）
那时我这不幸的人将述说什么？

当即使正直的人也难得平安，

我将向哪一位保护者祈求？

（女高音与合唱队）
威严的君王，

你宽宏地拯救赎罪之人，

拯救我吧，仁慈的源泉。

（男高音和男中音）
就在那里，我们曾友好地走向死神：
和他一起坐下进餐，和蔼冷静，
原谅他打翻了我们手里的饭盒。
我们闻到了他呼出的温暖厚重的气味，
我们流泪，但我们的勇气没有消退。
他曾用子弹拍打我们，他曾咳出榴霰弹。
他在高处歌唱时我们一起跟随；
他用大刀片为我们刮脸时我们吹口哨。
啊，死神从来不是我们的敌人！
我们嘲笑他，老伙伴，我们和他结成同盟。
没有士兵被雇来反对他的权能。
我们大笑，知道更好的人和更伟大的战争
将会来临；每一个自豪的战士夸口，
他为活着和死神打仗；不是为了旗帜和人打。

（合唱队）
仁慈的耶稣，请记得

我是你曾降临人世的原因，

在那一天不要遗弃我。

你曾疲倦地降临大地寻找我，

你曾背负十字架拯救我，

这样的艰辛不可以是徒劳。

我呻吟，我是有罪的人，

我的脸因负罪而羞红，

啊，上帝，宽恕这哀求者。

你曾宽免马利亚，

你曾留意倾听窃贼，

你也曾赐予我希望。

把我放入你的羊群中，

把我和山羊分开，

让我站立在你的右手旁。

当受诅咒者遭到毁灭，

当把他们放在熊熊烈火上，

召唤我，祝福我吧。

我鞠躬向你祈求，

我悔悟的心已碾作灰尘，

在我最后的时辰帮助我。

（男中音）
缓慢扬起，你那长长的黑色臂膀，
大炮指向上天，即将发出诅咒；
你要打击敌人的傲慢，
在它的罪孽更加深重之前将它摧毁；
但是当你的咒语完全实现，
上帝将诅咒你，将你赶出我们的灵魂！

（合唱队）
在震怒之日，

世界将化为灰烬，

大卫和西比曾这样预言。

当审判之日来临，

对一切严格地衡量，

世界会怎样颤栗。

（女高音与合唱队）
啊，这一天充满泪水，

有罪的人从尘埃中升起，

来到审判者面前。

主啊，赐予他怜悯。

（男高音）
把他放在阳光下──
阳光温柔的触摸曾经唤醒过他，
在家乡，甚至在法兰西，
直至这个早晨，这场大雪之前，
未播种的土地的低语总是唤醒他。
现在只有仁慈的太阳知道
什么能够唤醒他。

（女高音与合唱队）
啊，这一天充满泪水，……

（男高音）
想一想阳光怎样唤醒种子──
它曾唤醒寒冷星球上的这些躯体。
他们的四肢如此完美健壮，
仍然温暖，充满力量，就不能再动？

（女高音与合唱队）
……有罪的人从尘埃中升起，……

（男高音）
难道阳光不曾催促躯体生长？

（女高音和合唱队）

……来到审判者面前。

（男高音）
啊，是什么使愚蠢的阳光辛劳，
彻底打破了大地的沉睡①？

（合唱队）
仁慈的主耶稣，让他们安息。
阿门。

三、奉献经

（男童合唱队）
主耶稣基督，荣耀之王，

请拯救所有忠实的灵魂

脱离地狱的痛苦

和无底的深渊：

从狮子的口中拯救他们。

不要让地狱吞噬他们，

不要让他们堕入黑黯。

（合唱队）
让圣米迦勒天使

引导他们进入圣光，

如同你对亚伯拉罕

和他的子孙所作的许诺。

（男高音和男中音）
亚伯拉罕起来，劈柴，
他随身带着火种和刀子②。
当只有他和以撒在一起，
他的长子看到这献祭的准备──
火种和刀子，询问父亲，
献祭的羔羊在哪里？
亚伯拉罕用皮条捆绑了以撒，
筑起祭坛，挖出壕沟，
手里的刀子逼近以撒。
看！天使从天而降，呼唤他，
说，你不要碰以撒，
不要损伤他的一根毫毛。
看，一只山羊，双角被树木卡住；
用这骄傲的山羊代替他。
但是老人不愿这样，
他杀死了自己的儿子，──
欧洲的一半后代，被一个个屠杀。

（男童合唱队）

主，我们赞颂你，

我们奉献牺牲和祈祷，

为了今日我们纪念的灵魂，

请予接受吧。

主，让他们死而复生。

如同你对亚伯拉罕

和他的子孙所作的许诺。

（合唱队）
如同你对亚伯拉罕

和他的子孙所作的许诺。

四、圣哉经

（女高音与合唱队）
圣哉，圣哉，圣哉，

万军的上帝。

天国和大地充满你的荣耀。

和散那至高无上。

圣哉。

以主之名的来者是神圣的，

和散那至高无上。

圣哉。

（男中音）
来自东方的闪电划过天空，
君王的战车在云端炸响；
时间的鼓点滚过，消失，
向西撤退的军号吹响，

这些躯体能否回复生机？
他真的会取消所有死亡，中止所有哭泣③？
再次以青春充满空虚的脉搏，
以永生之水洗去年轮的痕迹？
我询问岁月，他给以否定：
“白雪重压着我的头顶。”
我倾听大地，她说：
“我暴躁的心紧缩，疼痛。这是死亡。
我古老的伤疤不会带来荣光，
我泪水聚成的海洋不会干涸。”

五、羔羊经

（男高音）
他永远悬挂在弹痕累累的岔路口上④，
在这场战争中他也失去一条臂膀；
但是他的门徒四处隐藏，
现在士兵们耐心等待他。

（合唱队）
上帝的羔羊，带走了世人的罪孽，

赐予他们安息。

（男高音）
许多祭司在各各他附近漫步，
脸上流露出骄傲，
这些反对基督的魔鬼
拒绝接受高贵的基督。

（合唱队）
上帝的羔羊，带走了世人的罪孽，

赐予他们安息。

（男高音）
经师们高喊着效忠国家，
却蹂躏着全体人民。

（合唱队）
上帝的羔羊，带走了世人的罪孽，……

（男高音）
但是他们为了追求更伟大的爱，
毫无怨恨地放弃了生命。

（合唱队）
……赐予他们永远安息。

（男高音）
赐予我们和平。

六、拯救我

（合唱队）
主啊，从永恒的死亡中拯救我，
在那可怕的日子里
天空和大地一起震撼，
你将来临，用烈火审判世界。

（女高音与合唱队）
我被恐惧缠绕，全身战栗，
等待将要来临的审判，等待你的震怒。
主啊，从永恒的死亡中拯救我。
天空和大地一起震撼。

震怒之日，灾难之日，
惨淡之日，
伟大的日子，极度的苦涩。

主啊，拯救我。

（男高音）
我好像从战场脱逃，
走下深深的沉闷的坑道，
这是很久以前战争时在花岗岩中挖凿的。
到处壅塞着呻吟的睡眠的人们，
头脑在酣睡，死神活跃。
当我碰到他们，一个人跳起来，
用僵直的眼神可怜地辨认着，
举起痛苦的双手似乎要做祈祷。
没有枪响，没有管风琴的悲鸣。
我说，“陌生的朋友，这里没有理由哀悼。”

（男中音）

 “没有，”另一个说，“只有被毁灭的岁月，

只有失望。希望属于你，
也曾是我的生命；我曾追随
世上最狂野的美人去狩猎，
许多人会嘲笑我的快乐，
而我为那消失的往事哭泣，
现在它们必须死亡。我指未说出的真相，
战争的遗憾，从战争中升华的遗憾。
现在人们会为我们的劫掠而满足。
或者群情鼎沸，毫不知足。
他们将如雌虎一般行动迅速，
没人阻挡军队，尽管各个国家进步缓慢。
没有了我们，这倒退的世界
进入了没有围墙的空虚营地。
当汹涌的血阻挡了他们战车的轮子，
我会从这美妙的坑里上去为他们清洗，
为了战争我们太深地陷入这坑里，
这世上曾有过的最美妙的坑。
朋友，我是你杀死的仇敌。
在这黑暗中我认得你；昨天你的刺刀
穿过我的身体时，你皱起眉头。
我躲闪过，但我冰冷的手不愿意。
现在让我们安睡吧……”

（男童合唱队，接合唱队，接女高音）
天使引导你们进入天堂：
殉难者迎接你们的来到，
带领你们进入圣城耶路撒冷。
天使的合唱队和拉撒路⑤

一起迎接你们，可怜的人，
你们会得到永远的安息。

（男童合唱队）
主，让他们永远安息，

让永恒的光照耀他们。

（合唱队）
天使引导你们进入天堂：
殉难者迎接你们的来到，
带领你们进入圣城耶路撒冷。

（女高音）
天使的合唱队和拉撒路
一起迎接你们，可怜的人，
你们会得到永远的安息。

（男高音和男中音）
现在让我们安睡吧。

（合唱队）
让他们在和平中安息吧。

阿门。

①     欧文在这一首诗里指责“阳光（象征上帝）”创造了人，但又听凭人们无辜地死去。

②     亚伯拉罕，《圣经》人物，被尊崇为以色列的祖先。上帝为了试探亚伯拉罕的忠诚，曾要他献祭自己的头生子以撒，亚伯拉罕照办；上帝看到了他的诚心，用一只山羊替换了以撒。欧文对此故事作了另外的处理。

③     他，原文为大写字母，指上帝。这首诗指出上帝和大自然都不能让死者复活。

④     这首诗的第1、2句描写在法国安克列附近的一个十字路口竖立的十字架上基督的雕像被炸坏（在法国许多十字路口都有这样的十字架）。从第3句后转到《圣经》中基督受难的故事。各各他为基督受难地，位于耶路撒冷。第11句中的“他们”，指基督徒。

⑤     拉撒路，《圣经》人物，在人世受尽苦难，死后升入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