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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28日英国钢琴家尼克·范·布罗斯在伦敦卡多甘音乐厅的“冒险”之举,仍博得了座无虚席的900名听众的热烈掌声。

2009-06-18 09:20 新民晚报 陆群

英国钢琴家布罗斯

难得有钢琴家在一场音乐会上弹两部协奏曲的,更何况与乐团久不合作。但4月28日英国钢琴家尼克·范·布罗斯在伦敦卡多甘音乐厅的“冒险”之举,仍博得了座无虚席的900名听众的热烈掌声。毕竟,对一个其演奏生涯早就被判死刑的钢琴家来说,能够在时隔15年之后重返舞台,不能不说是一个令人感佩的奇迹。

    尼克·万·布罗斯幼年就以钢琴神童闻名。7岁的一天早晨醒来,突然全身不由自主地颤抖,从那一刻起,他就沦为一种名为“多发性抽动综合征”的顽症的人质。由于初发时症状不甚典型,在诊断方面长期处于疑似状态,但病情的袭扰有增无减,所幸发展尚属缓慢。这使他能以连连跳级的速度迅速完成皇家音乐学院的学业,并步入职业演奏生涯。尽管病情发作越来越频繁,但他似乎找到了制约病魔的绝招:只要手指一触到琴键,抽搐和抖动就停止了。他打趣说,我喜欢想象此时病魔也忘了肆虐,能够安坐躺椅,静静地欣赏音乐。

    21岁那年,病情得到确诊,但他仍坚持了5年之久。直到1994年,他在瓦伦西亚的一次钢琴比赛过程中,突然头不停摇晃,两手索索发抖,举止完全失控,“钢琴仿佛成了虚幻之物”。他至今仍不堪回首,当时是如何在听众的一片惊愕声中离开舞台的。

    职业生涯戛然而止后,他受不了家人和朋友怜悯绝望的神情,跑到葡萄牙的里斯本闭门独处。连续多年他每天几乎只做两件事:弹琴和忍受病痛折磨。他这样形容病情发作时的感受:“就像一个精灵在你的体内又拉又拽,急于逃脱,让你肌肉紧绷、牙关咬碎、眼珠转得生疼,真是痛不欲生。”除了犯病(最剧烈时每天全身抽搐和扭曲达4万余次),他把所有的时间都扑在了钢琴上,而且是纯粹弹给自己听,因为唯一能听到他琴声的人——那个经常给他送食物的邻居老太太——是个聋哑人。31岁那年,他又被查出罹患三期淋巴瘤。然而,这两种顽症都在他的坚韧面前退缩了。

    多发性抽动综合征是一种神经性疾患,它与某些有超常音乐才华者“结缘”不乏其例。有研究者推测,莫扎特也曾罹患此疾,只不过程度较轻而已。如果没有此病的袭扰会怎样?“这是一个很刁钻的问题,”他这样回答,“许多人评价我弹琴极为洗练,充满活力,具有超强的控制力。而我要说,没有生病期间疯了似的苦练,还真到不了这个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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