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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时报》评价34岁的秦立巍“拥有柔美的音色,无瑕的音准,钢铁般 的技巧”,而他自己,大概也准备好了要从马友友手中接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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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友友 Yo-Yo Ma 华裔大提琴演奏家
秦立巍 Li-Wei Qin 大提琴演奏家

2010-11-02 22:50 新京报 姜妍

秦立巍登陆北京音乐厅崇拜马友友
秦立巍 1976年出生于上海,13岁移居澳大利亚,夺得过许多知名大赛的奖项,包括第11届柴科夫斯基国际大赛的银奖和2001年纽约诺博格大赛的头奖。担任皇 家北方音乐学院大提琴教授,上海音乐学院和中央音乐学院的客座教授。2010年在DECCA发行的唱片《贝多芬大提琴奏鸣曲》获ARIA奖“最佳古典专 辑”提名。

他有一把价值千万的名琴,他被称为新一代的马友友, 他刚刚为DECCA公司录完全套的贝多芬大提琴奏鸣曲,他似乎———正在成为明星。《纽约时报》评价34岁的秦立巍“拥有柔美的音色,无瑕的音准,钢铁般 的技巧”,而他自己,大概也准备好了要从马友友手中接棒。不过上周末在北京音乐厅带来肖斯塔科维奇d小调大提琴奏鸣曲之前,秦立巍首先想到的,是不要成为 把艺术和娱乐混搭在一起的明星。

谈贝多芬

在他的框架里彰显自我

新京报:能不能先介绍一下为什么要录全套的贝多芬?现在更流行的,似乎是小品。

秦立巍:贝多芬对我来说一直挑战很大。贝多芬和巴赫的 大提琴作品,一个是字典,另一个是圣经。我9岁开始学贝多芬,直到现在34岁,25年,而贝多芬写这些奏鸣曲也花了同样的时间。贝多芬给我们大提琴家带来 的挑战是多方面的,不管是音乐、层次还是技术。9岁时我觉得技术上很难,十几岁时的难处是怎么让音色漂亮,二十几岁的时候,我又觉得他的风格蛮难掌握的。 现在我想把这些东西都结合一下。

新京报:那你现在诠释贝多芬的难处是什么?

秦立巍:现在的目标和以前很不一样,我想成为作曲家和听众之间一个透明的桥梁。我一直深信,玩任何游戏,如果音乐也能被称之为游戏的话,你一定 要有个场子。踢足球一定要知道球场多大。年轻时,拉得一定很张扬,出格提升自己的演奏感觉,现在我的目的是一方面保持这种状态,但另一方面一定要在贝多芬 的框架里。所以录这张唱片前,我做了很多研究,包括原谱和弓法。小时候在国内是看不到原谱的,都是被重新编辑的,所以我这次像重新学了这五首奏鸣曲一样。

新京报:那你觉得你长大以后和童年时对音乐的理解有什么不同?

秦立巍:心态很不一样。二十几岁时想利用音乐创事业,现在我的确去过很多地方,也和很多大乐团合作过。但是我现在的愿望很自私的,就是想满足自 己对音乐的喜爱。现在拉音乐会,我每次拉都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每一场都要为自己拉得最好。在德国、英国演出,有时候观众很喜欢,但是我自己不满意,这 是最难受的。

新京报:不满意的时候怎么办呢?

秦立巍:往回退一步。以前我有一点“差不多”的概念———如果一个点是对的,它旁边一圈变成这个点,也是对的。可是现在对我来说,所谓差不多, 就是不在那个点上,就是错了。所以录唱片也是,为什么走了那么多遍,为了两个半小时,录了差不多24小时的素材。最重要的是不要让自己后悔。当然现在这个 点可以说放得盲目地高,给自己也找了不少麻烦。

  谈演出现场

拉完五首是坎坷历程

新京报:关于录音大家有不同的观念,比如是在录音室一点点拼出来还是一气呵成。

秦立巍:从音乐家角度来说,现在的音乐家已经不自觉被逼到一个程度,一定要完美。因为所有人都很完美。你听那些老录音,他们只能过一遍,他们那 时的科技不可能让你这样剪,太昂贵了。现在不这样了,但我还是非常执著,起码一个乐章一个乐章录,不然很零散。录音对我来说最累的不是达到完美,最累的是 你每一遍都要达到百分之一百的激情,因为听众是作为听音乐会心态去听的。所以我录音时,安排的是一天录一个奏鸣曲,不能录太多了。

新京报:那有没有现场一次拉完这全套(贝多芬奏鸣曲)?

秦立巍:做过几次一天晚上把五首全拉完的巡演,第一次做的时候压力很大,像一个人训练了很多次却从来没跑过马拉松,你压根不知道你跑二十几公里 的时候会怎么样。一般的协奏曲,从第一分钟你就可以看到终点,这个却看不到。有意思的是,你的结果会因为路走的不一样,结果也不一样。观众会跟你一起走过 这里面的坎坷,5首都结束的时候,我叹了一声气,他们也叹了一声气。

谈中国市场 只靠明星是不完善的

新京报:如果把现场的表演录出来,你觉得效果可以吗?

秦立巍:我的回答肯定是可以的。我拉5首时,音乐会中间会有两次休息。观众能不能真的跟住我呢,我觉得也是可以的,但是比较难的地方是,贝多芬写的时候并不是真的让你从一场音乐会去听的,他花了25年时间。就像巴赫一样,他的无伴奏也不是期待你六个一起去听。

新京报:你自己会听录音吗?

秦立巍:会听,包括我跟我的学生也说,听录音可以,但是你要明白录音里做的任何音乐上的东西,要知道为什么做。

新京报:这次回国,对现在的中国古典音乐市场有什么感受?

秦立巍:刚回来的时候我觉得,中国的古典音乐做得很好。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我在英国,再大的交响乐团,他们就是和我经纪公司签了以后去演出。 没有像这边,上台之前还有活动啊,我当时想,这么厉害!这是我完全没想象到的。但是逐渐也碰到一些问题,这个市场其实没有表面上看得这么成熟。中国市场现 在是明星带动,而不是曲目带动。如果在柏林或者伦敦,有一个全晚贝多芬的曲目(即便没有明星),肯定有一定的票房。但中国是明星带动,成熟市场两方面都应 该有才对。几年前我就是有点懒惰,注意力在音乐上比较多,欧洲有已经完善的市场,曲目量很大,可以尝试很多新的曲目。但是现在我觉得应该回来,包括为什么 录贝多芬呢,也是觉得这个是我应该做的,如果我录一些比较好听的通俗的曲目可能比较讨好,但那不是我想要的。

本版采写/本报记者 姜妍

  谈马友友

不混搭艺术和音乐

新京报:比起老一代的大提琴家,你觉得现在新一代的大提琴表演者有什么不同?

秦立巍:有很多,从技术角度,现在的人已经完善很多很多。我这次给国际大提琴比赛当评委,入选的四十几个人,开场音乐会都没问题。这是好处也是 不好处,特别是比我还年轻的,你一定先完美才谈音乐。可如果你听老的大提琴家,有的音还不准呢,他们的注意力是放在音乐上。在半决赛就有这么一个人,他的 声音比任何人都响,技术也没问题,但是不打动人呀,觉得心不在里面。现在很多人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表面的光滑度上,其实有些不完善的美也挺美的。

新京报:贝多芬之后,接下来计划录什么呢?

秦立巍:莫扎特协 奏曲。因为我17岁第一次录的时候,现在回去听,蛮嫩的。等到一切经历过之后,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我准备2012年重新录一次。有一个英国的唱片公司问 我能不能考虑一下录一个从来没录过的曲子,是作曲家MOOR写的双大提琴曲。我还没答应,因为我想,之前没有人拉,肯定有它的原因,我就有点担心是不是音 乐本身有问题。所以还要明年到欧洲合一下,再做决定。

新京报:最后,你怎么看马友友第二的说法?在中国大家对马友友知道最多的大概是《卧虎藏龙》的音乐了。

秦立巍:我很荣幸有这种称号。我10岁的时候拉过《天鹅》给他,拉完他跟我说,你拉得比我好,我是场子里唯一相信这句话的人。他是我们拉琴人很 崇拜的偶像,一个成功人士。我们起点很不一样,他是巴黎出生拿美国护照,而我是中国出生的,我觉得对中国我有点责任感。我如果只是讨好观众,可以常驻北 京、上海,《卧虎藏龙》我也拉过,但我不知道有什么直接大的深刻意义。马友友肯定比我出名,或者更赚钱?我现在不是很富有,但是也不缺钱。我觉得我追求的 第一是挑战,在中国市场推广严肃艺术,而不是娱乐;第二对我个人来说,物质上得到满足后,真的是精神上的满足。我喜欢拉琴,我不喜欢把艺术和娱乐结合在一 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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