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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时间7月29日晚,欧洲中世纪著名城堡———奥拉文利那城堡里,国际A级音乐盛会芬兰萨翁林纳歌剧节的歌剧扛鼎之作———“中国上海制造”的经典歌剧《奥赛罗》进入尾声,奥赛罗错杀苔斯德梦娜后自戕殉情,一串绝望的高音让演出定格。抹着浓重油彩的奥赛罗———中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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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松 Wei Song 中国著名男高音歌唱家

2008-08-01 19:44 解放日报 伍 斌

中国“奥赛罗”魏松:高音C不是一切
男高音魏松和他主演的歌剧 ·金定根 摄

  芬兰萨翁林纳30日电 北京时间7月29日晚,欧洲中世纪著名城堡———奥拉文利那城堡里,国际A级音乐盛会芬兰萨翁林纳歌剧节的歌剧扛鼎之作———“中国上海制造”的经典歌剧《奥赛罗》进入尾声,奥赛罗错杀苔斯德梦娜后自戕殉情,一串绝望的高音让演出定格。抹着浓重油彩的奥赛罗———中国著名男高音魏松压轴谢幕时,全场的跺脚声、欢呼声可以用“声震天宇”来形容。年过五十、进入事业黄金期的魏松,被掌声感动得热泪盈眶,近10次谢幕仍难以“脱身”。

近年,魏松多次在国外歌剧院参与世界著名歌剧版本的演出和举行个人音乐会,被国外专家誉为“具有卡鲁索气质的男高音”“中国的卡拉夫王子(《图兰朵》)”,美国大都会歌剧院声乐大师谢里尔·米尔恩斯甚至赞叹“他具有世界级的演唱水平”。但是,用完全由“中国团队”表演的西洋经典歌剧,征服欧洲主流音乐舞台,这是第一次。27日晚看《黄河大合唱》首演萨翁林纳时,记者不经意回头看观众席上的魏松,只见他脸上满是热泪;29日晚,又是泪水,洗花了这位中国“奥赛罗”的脸。

谈角色:拿下歌剧第一难

“奥赛罗这个角色,我等了多年。”

威尔第晚年创作的《奥赛罗》,被公认为是意大利歌剧中最具有音乐性与魅力的杰作。不过,当代世界歌剧舞台上很少看到该剧演出,就连歌王帕瓦罗蒂也曾拒绝全剧的舞台演出。上海歌剧院院长张国勇说,该剧音乐难,国际歌剧界目前能够驾驭“奥赛罗”的男高音为数甚少;制作难,一般歌剧院不敢问津。近年,在上海歌剧院通过“国际合作”方式制作排演的《蝴蝶夫人》《波西米亚人》《茶花女》《图兰朵》等实景大制作经典歌剧中,魏松都是舞台上的灵魂、与世界各国女高音频频过招的第一男主角,这些经历,为他驾驭奥赛罗这一角色充实了底气。

魏松坦言,刚接角色时,他激动过,但是,排演中遇到的困难,也曾让他想“退出”。“演奥赛罗必须要有很高的音区,唱腔很难,还要有极为充沛的体力连唱几个小时,神形兼备地演出奥赛罗的刚愎与多疑。”2004年的上海首演,因为排演时间仓促,魏松说自己还只来得及从表情、肢体等外在特征来接近奥赛罗。第二轮4场演出,到今年访芬兰前又一轮高强度预演,魏松完全走进了奥赛罗的内心世界,唱、做均进入忘我状态。

29日晚,从亮相奥拉文利那古堡舞台的第一刻起,他就是活脱脱一个悲剧英雄奥赛罗。萨翁林纳的三场《奥赛罗》演出,让我国声乐界第一位“摩尔人”经受住了欧洲观众的挑剔。一周后,魏松还将在瑞典达尔哈拉歌剧节“交卷”。

谈入行:差点错成男中音

今天辉煌的男高音,当年差点错成男中音。

魏松回忆,1973年,还是一个士兵的他,迈进上海音乐学院的大门,成为艺术院校招生的第一批工农兵学员。入学前,招生老师对他的定性是“男中音”。他被安排到周小燕的班级,周先生一听马上说:“怎么是男中音?这么大号的嗓音,又是高音,你是男高音!”魏松才真正找到了“调”。

那时,周小燕是“反动学术权威”,不能开口唱歌,也不能公开教西洋歌剧,只能偷偷地对魏松等几个学生展开教学。周小燕还把他和另一名学生罗魏带到家里,翻箱倒柜找出没被抄走的几张法国旧唱片,大夏天里关着门,拉上窗帘,耳朵紧紧地贴着唱机听。#p#副标题#e#  毕业后魏松虽然回到部队,但成家后却成了“上海女婿”,每年探亲来沪,魏松总往周先生这儿跑,业余求教了8年。“当年我也怀疑过自己是不是唱男高音的料。周先生总是鼓励我,成功在于坚持。”1986年,上海歌剧院排歌剧缺一名男高音,周小燕获悉马上写信给院长推荐魏松。第二年,歌剧院向社会招聘演员,周小燕又动员魏松应聘。最终,魏松从老家锦州迁到上海,走进了歌剧艺术的大门。“前几年我到巴黎进修声乐,带教大师一听我唱,就惊叹‘你是典型的意大利美声唱法’。其实,我的唱法,就是周先生在那样困难的年代里,不顾自身安危给我打下的基础。”魏松说着,眼底泛出泪光。

谈美声:高音C不是一切

对于男高音来说,魏松有一个漂亮的“意大利声音”。但他并不以此为然。

今年初,国家大剧院打造首部“大剧院版”意大利经典歌剧《图兰朵》,定下年逾花甲的意大利著名男高音马丁努奇和魏松、戴玉强三人,轮番担纲10场演出。首演前一天,原定第一个上场的马丁努奇突然身体不适,就在磋商“换人”之际,魏松听到有人议论那位意大利男高音“廉颇老矣,高音并不怎么样”。他忍不住反驳:难道有了高音C就有了舞台上的一切?这是偏见。“我听过马丁努奇的彩排,也许他的高音C不再那么金碧辉煌,但在他的声音里有人物、有感情,有我们通过外表看不见的东西,这是年轻男高音难以媲美的。”

从《图兰朵》《托斯卡》《茶花女》《雷雨》等多部中外歌剧中成长起来,如今的魏松被认为在声乐造诣上步入了最好的阶段。但他自己看重的,却是金属般的音色能不能真正承载一个角色的内涵。他说:“歌剧的感染力,不是光靠高音或者外形漂亮就能代替的。我演歌剧,我的声音附带着所有的感情。没有灵魂的歌声,就算再华美,又能打动得了谁?”

谈教育:应避免“近亲繁殖”

谈到歌剧发展的话题,魏松在赞赏国内美声人才济济的同时,也对目前国内高雅艺术人才的培育不无忧思。“目前国内院校的‘近亲繁殖’现象很严重。说白了,就是自己学院毕业的学生,继续留校当老师。这样长久地在一种方法、一个系统里打转,我们怎么能吸收外来的精华并逐步提高呢?”他建议国内音乐教育界多打开窗口,汲取美声教育不同流派、不同风格之长,并着力推动人才走出去交流。

谈到歌剧在国内的普及,魏松认为,如今国外很多歌剧已经不纯粹做成传统样式。为了争取更多年轻观众,西方艺术家在保存古典样式之外,着力于打造更为当代人接受的现代歌剧、时尚歌剧甚至摇滚歌剧等样式。魏松认为,中国歌剧需要好的、有想法的、有商业头脑的制作人、导演,进一步将其推向观众。“我们需要‘精明的’艺术家引导观众爱歌剧。”

谈未来:大伤不磨大志

去年秋天一场“大难”,让魏松几乎告别舞台。

那天,魏松自己打车去机场,司机开得很快,突然,前方出现一辆停在路边的大型集卡……醒来时,魏松已躺在医院。脸颊、嘴唇里里外外缝了四十多针,嘴唇还有部分肌肉缺损。他醒来第一个意识是:“我还能唱吗?”随后就又昏了过去。

两个礼拜以后,魏松试着开口发音,嗓音如昨。按照医嘱,恢复期至少三个月,但痴迷歌剧的魏松一个半月已经出现在《雷雨》的排练场上,唱裂了嘴里的伤口仍不停歇。如今,魏松下巴与右边脸颊上缝的针线痕迹已经看不出,而曾经缺损的嘴唇皮肉也已奇迹般地长齐,被一抹大胡子盖住。魏松,不但重新站立在舞台上,而且其声腔竟奇迹般地更显高亢、嘹亮,一些歌剧专家打趣地说:这场车祸给你打开了演唱的“天门”。

大伤后的魏松,更为珍惜机缘。他说,在一个“娱乐化”的时代,国内歌剧人目前还难免要在夹缝中求生存,但只要全身心把歌剧事业做好,让国内歌剧走出去,国外剧目请进来,做出歌剧的国际水平,我不信歌剧没有人爱。谈到最近的艺术计划,魏松说,《奥赛罗》北欧行之后,他将于8月赴京再演国家大剧院版《图兰朵》,9月在沪主演《托斯卡》,10月则在北京国际音乐节上主演歌剧《外套》。一年主演6至7部中外歌剧,密度前所未有,在各国举行个人音乐会一事也将铺开,忙得不亦乐乎。“我喜欢作为中国的‘奥赛罗’、‘卡拉夫’去征服歌剧故乡的观众,也特别喜欢在异国他乡唱中国歌剧、中国歌曲的感觉。让我开心的是,中国歌剧和音乐,越来越被外国观众接受了。”

出国前,魏松担纲主角的歌剧电影《苍原》(国家舞台精品工程十大剧目)已在沈阳拍摄完毕。“拍歌剧电影是我多年的梦想,自从《洪湖赤卫队》《江姐》等之后,中国已经多年没有优秀的歌剧电影诞生,这次可以说是一个崭新的开始。以后只要有可能,我还会致力于把《雷雨》《楚霸王》这些成熟的题材,拍成歌剧电影……”本报特派记者 伍 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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