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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建立更为有效的音乐科普平台,培养群众欣赏、学习音乐的能力,是作曲家们被“埋没”的感慨中,引出的另一个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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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16-03-22 08:48 文汇报 周敏娴

《牧童短笛》《浏阳河》被反复弹奏,学生却不知“贺绿汀”“王建中”名字

中国作曲家因何被消费“掩埋”

本报记者 周敏娴

今年适逢 86版《西游记》播出30周年,西游经典被集体重温,其中主题曲《敢问路在何方》 被歌唱家蒋大为唱红,写下这支旋律的作曲家许镜清却很少被提及;根据民歌《浏阳河》改编的钢琴作品为广大中国琴童所熟悉,但不少学生和家长只记得那是“郎朗弹的”《浏阳河》;经典作品《牧童短笛》被反复弹奏,在网络分享平台上却见不到“贺绿汀”的名字。记者发现,在国家大剧院的演出目录上,欧洲的歌剧都标注了作曲家的名字,例如威尔第、瓦格纳等等,而中国歌剧的名字前却一律以“原创”代之……

“中国作曲家被‘隐姓埋名,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上海音乐学院作曲系系主任叶国辉表示,要推动艺术创作、诞生优秀原创作品,首先要从“给予创作者应有的尊重”做起,只有尊重作者,尊重原创,尊重版权,才会诞生更多好作品。

国内的音乐版权保护为何进展缓慢

30年来,86版《西游记》重播3000余次,剧中的音乐和歌曲广为传唱,但剧中14首歌曲、33段配乐的作者许镜清,却声名不显于众。

早年接受媒体采访时,许镜清提到自己的作品《猪八戒背媳妇》风靡网络,被各类影视剧、视频作品、晚会无数次使用,但自己得到的版权收入甚微。单单彩铃这一块,他联系了音乐著作权协会后,才勉强讨要到40多家分销网站支付的总计不到8000元的报酬。

“而相同的情况若发生在国外,权益机构没有盲点,一首歌在哪里唱、唱了多少遍,都有明细的监控和收费标准。”作曲家、《中国好歌曲》音乐总监安栋告诉记者, “以一位居住在曼哈顿的二三线作曲家为例,信箱里几乎每天都会收到大大小小的汇款通知,金额从2美元到200美元不等,都来自使用他作品的商家。如此累计,每月其在版权上获得的收入不会低于7000美元,这些都是行业常态。”

应该说,这些年我国在音乐作品的署名权保护上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但在作品版权保护上,仍然亟须更大的改善。大成律师事务所李伟华律师告诉记者,中国著作权法并不比国外的落后,但是音乐作品在商业使用中确实很难做到仔细具体的监控,加上长期以来使用者或消费者的“免费意识”,让作曲家的维权变得更为艰难。为此,中国专门设立了著作权集体管理制度,旗下有中国音乐著作权协会,“作曲家只要申请加入音著协 (中国音乐著作权协会),协会就会定期集中向市场上使用的音乐作品收取版权费用,再转交到作曲家手中。”李伟华坦言,具体到费用的标准,目前仍停留在双方协商的阶段,而在作曲家个人与大型商业机构的谈判中,无疑大多处于劣势。

观众为何只知明星不知作曲家

幕后的创作者远不如台前的演奏演唱者那么引人瞩目,中国的作曲家们大多身处镁光灯打不到的后台,得不到充分重视和关注。除了权益保护体系不完善之外,其实也与社会文化氛围、公众的音乐素养、艺术基础教育有关。

安栋认为,“只知道明星,不知道艺术家,音乐就成了娱乐消费品”,更多人在接触古典音乐作品的时候,只关心聚光灯下的演奏者和演唱者,“郎朗弹奏”“李云迪演奏”成为作品吸引观众的标签,而大众对于音乐学习研究的兴趣远远低于消费的兴趣。

“别说业余的爱乐者了,中国的音乐从业人员对中国作品的重视和专注也是远远不够的”,乐评人李严欢谈到,艺术院校中,专业音乐学习者缺乏考据精神的情况屡见不鲜,音乐学院甚至发生这样的事:有科班生认为奥地利作曲家舒伯特是法国人,作曲系学生把《牧童短笛》的作者说成丁善德老师……一些剧场在印制节目单的时候不够规范,在音乐会节目册上,往往见不到“原曲作者”“钢琴改编”等条目,却不知道,小小一本节目册,恰恰正是观众直接获得音乐知识的有效载体。

如何建立更为有效的音乐科普平台,培养群众欣赏、学习音乐的能力,是作曲家们被“埋没”的感慨中,引出的另一个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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