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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的来说,这是一部不在陈先生水平线上的作品,行笔及此查到消息说陈先生这部作品是他第一次用打谱软件sibelius进行作曲……印证了我一些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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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其钢 - 走西口 Qigang Chen: L’Éloignement

时间:2016-03-27 14:48 《鹿鸣园》

记得2007年10月27号晚,已经是院报《鹿鸣园》截稿的最后期限了,心中犹豫,提不起沉重的笔。最初和最终的选择,都是陈其钢先生04年修改完成的作品《走西口》。遗憾的是细听后才发现,可能这样的作品在这位盛名的作曲家的曲库中,并不占很重要的地位,那么,我写这篇小文,不是没有什么意义又没有什么意味了么?有意思,哈,说到意义,我上网查了地球半圈,找不到一篇关于这部作品的真正意味上的品论。看来网上的居民或许和我想的一样,悄无声息的就把这“无甚意味”的作品给遗忘在一个角落。转念一想,可能www.ilib.cn有,查了,没有关于《走西口》研究的,而且是收费网站,我又手拙,弄了半天都弄不进去……都商品化社会了嘛,郭文景不是说么:技术是艺术必须的门槛,其实就是敲门砖的意思,敲门砖可不止这一块啊,有些是我们努力都得不到,认输了。

《走西口》这首曲子出现在06年陈先生的专辑《道情》中,据说荣获法国年度最佳唱片奖,这个好像和作品本身关系不大。回到作品本身,这是一部为单一乐器家族弦乐队写作的作品,保证了宽广音域内构成丰满层次感和较为复杂的非常规演奏音响时和谐统一,而不需要作曲家作更多的考虑;使用声部细分,四五度,二度叠置的合声构造色彩绮丽的音响世界,复调手法简练精致;音型化的处理手段(包扩有一段的固定低音拨弦)重复的地方很多,像我们学生写的东西,被四加四的气息形式框得死死的……整个来说,包扩本民歌本身的整体音响传统地道,主体材料及其引发的动机(包扩动机衍生的急速音流性旋律)很好地交织在一起,体现出三部性,循环(还有不大加变化的整块的音乐循环,偷懒!)变奏(如主题材料的每一次基本完整的变化再现,包扩和动机衍生的音流的合流)多种原则交融的特点。变奏原则的使用体现了作曲家多侧面地开发同一材料表现力的出色能力,其整体不断呈示衍展的发展方式,很好地体现了文人音乐中细腻的纹理变幻。总之,处理方式是很有效果,可惜的是和陈其钢其他的作品想象力落差太大,没有那么多细腻的心灵意境之美,我记得我听《逝去时光》的时候都有鸡皮疙瘩的,又有点想哭,听这个怎么都走不进去的音乐,感觉他就是想让人注意技巧,边听还可以边在揣摩他在哪一段落想设计出让人产生意境的东西,哭笑不得啊,这还是好音乐么?很多时侯就是一个不错的歌曲加伴奏,确实不错,但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歌曲本来就非常至美。

《走西口》这类民歌传唱于晋西北,陕北一带,词曲凝练深刻,震撼人心。这一切都凭依于那里的人独有的生活形式(出关谋生)和精神上难以忍受的折磨。其中一首小调特别有名,不独陈其钢,非常多的作曲家被这首民歌吸引,改创,如歌曲《牧羊姑娘》(邹荻帆词,金砂曲)。那陈先生自己又做了什么呢?记得巴托克说过(大意):农民的创造性非常强,甚至高于一般的专业作曲家,一首流传下来的民歌其形式结构本身就有独特的完美性,作曲家们在采集改编的同时,能把自己的东西和民歌结合,创造出新鲜的色彩固然难得,在整理的时候发掘保留民歌自己的独特美感,是更值得珍视的。这当然是巴托克自己的观点,不过他言之所及,陈先生应该属于第一种。记得陈先生自称是:“一棵移植到法国的中国树”语中充满浓浓的依恋故土的情怀,此次他借用走西口这首民歌,其意(至少是表面上的含义)已不言自明:“……变迁虽然给人以激励和希望,也带来离开家乡、老友甚至亲人和适应新环境的痛苦。《走西口》就是过去中国陕西一代农民为了求生而离家时唱的一首情歌,曲调苍凉凄婉,质朴优美。《走西口》法文的题目是L’Eloignement,意即远离的意思。中文名一语双关,一方面寓意创作的原生状态,另一方面表达离乡西去的作者的个人感受……”注重在一个艺术品中灌注两种以上相联系的情感,这本身就是很好的文化创意。而陈先生也算“尽职尽责”地完成这个任务:不但“对弦乐性能深入挖掘”,还以一个在我看来非常欧洲的审美情趣,再加上之前我卖弄专业术语时讲到的中国文人音乐式的纹理渐变接合而成的作品,理念都很完美,为什么我感受不到“古老中国在塞纳河畔的流香”呢?而且,如果这部作品就是写出了作曲家对祖国的依恋(还不说民歌本身的情调)那这感情的分量也太薄了,远比不上《逝去的时光》来得有份量。《水调歌头》凭依的也是中国文化的词类,文化创意上可以说如出一辙,做得也比这个好。

回头再谈音响,这个织体和节奏纵向组合上上借鉴了很多作曲家,比方说最明显的就有霍尔斯特的《行星组曲》,肖斯塔科维奇,简约派史蒂夫·赖克,总的感觉很像,不过这也没关系,“贝多芬有时也像莫扎特”(陆培语)效果还是挺好的。记得钱仁平说过:“现代音乐配器,多半是不‘上飘下沉中丰满’”呵呵挺搞笑的,陈先生大概是那少半^_^ 中间一段斑斓的和声处理主题,有人用“在一阵类似于阳光下眩晕的恍惚感受后,悠然起伏的琶音几乎托起了每个人心目中最美好的幻想”来描述,虽然很文学化,不过就我看来形容的还算贴切,大家有兴趣还可以找一下罗铮为陈其钢作品画的画,很形象哦,总的感觉就是看到万花筒里的花喷涌而出。。。。。此外,在此作品中也出現了“紧打慢唱”的个人技术特征,也就是,由一個持续的、时间感比较悠长的声部,跟一群复杂、细碎,动态而紧密的音响的橫向并置或纵向叠置的進行。

总的来说,这是一部不在陈先生水平线上的作品,行笔及此查到消息说陈先生这部作品是他第一次用打谱软件sibelius进行作曲……印证了我一些观点。我觉得,每个人对作品都有一个评判的标尺的,谈这些并不重要,即使是说的苛刻了,也不会对作曲家的威望有什么影响,特别是我这种无足轻重的人所说的无足轻重的话,所以呢,我就畅所欲言吧。我只是觉得,如果艺术没有那一声发自人类心灵最深处的声音,又何谈与科学比肩呢?

参考文献:

  • “谈单簧管乐曲《易》 ” 出处:陈其钢论坛
  • “关于陈其钢新作《走西口 》将在上海举行世界首演的访谈”
  • 《中国经典民歌鉴赏指南》乔建中编著 上海音乐出版社
  • “上海独奏家室内乐团首演纪实”(含陈其钢《走西口》)《音乐周报》
  • 《中国新音乐》 钱仁平著 上海音乐学院出版社
  • 《我们为何聆听音乐新作?》 杨燕迪著 《音乐爱好者》2004年第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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