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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乐》第一次筹备会是在朝内大街166号,王毅帮我回忆,是沈昌文的办公室。参加者除了何非、唐思东,还有社科院的王毅,何非推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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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18-10-28 19:13 新芭网 朱伟

《爱乐》

前两日,王毅忽然加我微信,他名为“湖门村老王”,我仔细看照片,果然是二十多年前经常感冒的那个。于是,这两天都想起当初创办《爱乐》那些事。 

创办《爱乐》的前提是,当时三联书店的董老板秀玉,已经交由钱刚去筹办《三联生活周刊》了。办《生活周刊》的方案是我先提出的,老董看了方案不满意,抛弃我后,找了朱正琳,朱正琳与梁晓燕做了个方案,她也不满意。恰逢《读书》主编沈昌文想请一些新闻人在《读书》开一个评论新闻的栏目,让我帮忙邀些人在新侨饭店吃饭。当时请了钱刚、杨浪、杨平、陈西林等等十来人,老董亦参加了。参加后她对老沈说,此事应由《生活》做,就看准了应由这帮新闻人为主体办《生活》,钱刚就成为第一人选。那时三联书店寄居在东总布胡同的地下室里,《生活》人选确定后,老董问我:怎么样,你来组织办一本《爱乐》?这就是办《爱乐》的缘起,是1994年春。具体到《爱乐》创办与其结构,李南拉着我去过老董当时方庄的家一两次。我那时住亚运村,中国作协宿舍;李南寄居在黄伯蔷家,黄伯蔷是《诗刊》的编辑;我们住一个楼层,是邻居。李南那时几乎天天晚饭后就敲门到我家聊天,也经常一起吃饭,《爱乐》创办我们聊过很多,越聊越兴奋。他那时似乎还做着生意,有车。李南提出,可以拉上李德伦、吴祖强做顾问,他原在北京军区文工团拉过小提琴,在音乐界人脉熟,   

当时三联书店有两位推动办《爱乐》的热心人,一位何非,原在长安街上经营社科书店,我常去找书之地,在那里经常遇到卢跃刚。时董秀玉拉何非到三联书店当了发行部主任。一位叫唐思东,三联书店管党办、人事的,都是古典音乐发烧友。何非的两片嘴唇很薄,他鼓动我,大包大揽说,经营上事情都包在他身上。      

《爱乐》第一次筹备会是在朝内大街166号,王毅帮我回忆,是沈昌文的办公室。参加者除了何非、唐思东,还有社科院的王毅,何非推荐的。我之前只读过王毅写的一本《中国园林史》,何非说他是社科院第一发烧。还有李南、黄伯蔷与韦劼。韦劼在外贸部,那时已是京城数一数二的CD大藏家。这就构成了初创刊的《爱乐》编辑部。三联书店的耿捷愿到《爱乐》当编辑,但我印象中,第一次碰头会她没参加。 

第一次碰头就确定了基本栏目,封面介绍一个指挥家或演奏家,中间部分约稿,结尾部分提供资讯。当初就让韦劼系统作唱片推荐。我到韦劼家看过他的唱片,那时他得经常出国之便,收藏已到一曲多版程度,是个大佬,很令我等眼馋。 

第一期封面做卡拉扬。创刊时,王毅是主笔,他写头条文章,我负责编辑策划统筹。卡拉扬这组文章中的李德伦,是李南带我去拜访老爷子,跟他约的稿,李南与李德伦熟极。记得李德伦当年聊时很贬斯维特兰诺夫,斯是他老师。当时谁能想到,斯维特兰诺夫现在又炙手可热,卡拉扬反而质疑声多了呢?郑小瑛、徐新都是李南约的稿。这组最后一篇文章署名“南溟”,是李南的笔名,我错记成王纪宴了。因为李南当时推荐我读过王纪宴写卡拉扬的一篇文章,我们都觉得他写得好,当时可能没找到他联系方式。我查了一下,王纪宴是第二期才开始给《爱乐》写文章。 

现在回头看,《爱乐》初创时,内容还是丰富的。我去北大拜访严宝瑜先生,拜访冯宗璞先生。严先生做了专访,冯先生给我写了一篇散文《风庐乐忆》。我又去拜访吴祖强吴先生,请他写一篇他改编《二泉印月》与奥曼迪指挥波士顿交响乐团演奏的经过。这就使刊物有了高度。拜访的时候是不是耿捷同去?我记不清了。那时她已经是《爱乐》的编辑了。丰富性方面,我约格非写了《寂灭》,这是他对马勒《第一交响曲》的解读。王毅约曹利群写马勒《第二交响曲》的感想,曹利群是他同学。王毅还约他们文学所的杨镰写西贝柳斯。《中国日报》王文澜给了我一组他到维也纳,探访著名作曲家墓地的照片。 

当时写版本比较的是周游,他在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主持一个古典音乐频道。孟立在北京音乐台,她写了一篇文章,介绍石振宇、陈立、胡亚东。硬件约稿是唐思东负责的,第一期由耿捷专访耿纯,孙顺林开的专栏。 

值得一提的是王毅在创刊号上写了一篇《购买CD二十要》,其购片心得,怎么用便宜价格买到合算的唱片。我记得他最强调性价比,比如篇幅长达79分钟的;比如廉价片,用便宜价格淘到好货的惊喜。那时大家都囊中羞涩啊。 

我们确定每期集中讨论一个曲目,在我当时亚运村的家里,我那时只有一个爱华组合音响,大家把自己的版本带来,挨个听一遍。创刊号听的是柴科夫斯基的《第一钢琴协奏曲》,听了九个版本,听到要吐。 

那时写声乐文章主要是李澄,李澄是耿捷约的稿。现在回顾,没有专门设一个历史录音专栏,可能是缺憾。 

《爱乐》初创时,盛夏我们曾一起到京郊度过一次假,住在一个农民的老院子里,也是珍贵记忆。第一期组稿大约花了三月,到初冬时发稿。董老板那时对创刊很谨慎,《三联生活周刊》一次次出试刊号征求意见,《爱乐》是打印出来,隆冬时节专门开了一次座谈会,吃了顿饭,随后作了些微调,出刊已经是1995年初春了。封面是董老板专请宁成春设计的,记得我们当时对虚化处理与兰花指都不满意,故第二期就坚持用艺术家全幅照片做封面了,老董直摇头。扉页文字“音乐是唯一不带罪恶的感官享受”是老董自己选的。

此为我记忆中的创刊经过,筹备时,我还在《人民文学》工作。后来,老董说,当主编必须调到三联来,我就加入三联了。那时三联书店已经搬出地下室,到了永定门外的一个面包厂,所以,《爱乐》是在这面包厂里诞生的。 

我主持,只编了五期。王毅那时自告奋勇审稿,他说他骑着自行车要从建国门到永定门外,再从永定门外骑车回人大的家,虽然辛苦,乐此不疲。《爱乐》当时没刊号,是以丛刊形式出版的双月刊。创刊号大约印了1.5万册。1995年初夏,因李南组织“中国爱乐乐团”,请水蓝回来指挥了一场音乐会,给《爱乐》做了一次推广,第四期柴科夫斯基的专辑就印到了5万册,这在古典音乐刊物中,算辉煌成绩了。1995年9月,我接手去做《三联生活周刊》主编,《爱乐》交与曹利群,我的《爱乐》编刊经历就结束了。现在看这些当年倾注过心血的刊物,往事真历历在目,仍存当年在一起的欢愉与感动,是为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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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户评论 Reviews [ 发表评论 ]

读者 2023-11-30 10:36:59 买过1-5期,最近又找出来看。文章有的还很感人,特别是那些在音乐资源匮乏的时期,花尽心思坚持听古典音乐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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